离开杭州已有数日,不知为何天气异常闷热,人困顿乏力。这天走的又是山路,离开上一个驿站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储备的水粮用尽,师父的酒也早就没有了,一直嚷嚷着要喝酒。倒是纳豆一点事情也没有,一直骑在枣糕身上。因为顾及对方是女流之辈,一路上可以跟师父都特别照顾她,尤其是可以,生怕她有什么不适。
山间小道,杂草长到了人的腰际,横七竖八的一点规律也没有,蓬头垢面,杂错在他们面前。每走一步,可以都能听到草粘住了衣服,又被衣服抛弃的声音,然后身后出现了一条似有似无的道路。草虽无情,却也无错,可悲的是它们无法抗拒命运,无法远离现实。然而同样可悲的人也是一样,人固有情,却很无奈。因此草跟人最大的区别是,芳草无情人有情而人最大的悲哀则是人有一条能走路的腿却都有一条非走不可的路。
可以跟师父却无心顾及这些,烈日当空,路上杂草丛生,周围蝉鸣刺耳,一闻满口是不香不臭却懊恼的气味,心情随着这些视觉触觉听觉由嗅觉转换的味觉的刺激变得异常浮躁很不安。何况他们穿着长衫,外面是轻薄的丝绸,微风吹来,相当飘逸,很帅,看起来很凉快,实则风只是吹到了袖子,吹不到身子里面,重点是现在没有一点风。
他们耷拉着袖子,脚接触路面的地方都要着火了,没走一步都将这些热传递都全身。真想马上歇下来,全部脱光了凉快凉快。可这山路不知道何时能够走完,要是晚上还没有到附近的村子里,半夜很可能就变成野兽的食物了。枣糕自始至终保持者一个表情,神秘地让人根本无法知道它现在是什么状况,依旧稳稳地驮着纳豆。可以也很想让枣糕驮一会,就连骂他是蠢驴的师父也想,但是纳豆坐在上面他们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好硬着头皮一直往前走。阿黄一身的毛,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可以看到阿黄热得舌头都要拖到地上了,恨不得把自己的皮毛脱了,就过去摸摸他的脑袋。
一摸阿黄,阿黄艰难地抬头看着可以,摇着尾巴,可以立马缩手。“操,阿黄,你怎么这么热!师父,师父,阿黄的身体好热的,会不会出事?”
师父头也没回:“你他娘的穿一件毛衣,看你热不热!”
“可以哥哥,我也要摸阿黄!枣糕,停下,停下!”枣糕似乎也很听纳豆的话,停了下来,纳豆下马,摸着阿黄的脑袋。
“真的好热,阿黄变成一条热狗了!”纳豆蹲在阿黄旁边。
可以转头问纳豆:“什么是热狗啊?”
纳豆看着可以:“就是很热很热的狗啊。”
“哦。”可以说,有转向师父:“师父,要是我穿一件毛衣,肯定已经中暑出事了,阿黄不会中暑吧!”
“不会的,他吐着舌头,这样能很大程度上散热,他就没有那么热了。”
“哦……”可以有所明白,“那我们怎么不吐舌头!”
“狗才吐舌头!”
可以心里赞叹到师父的渊博,他的话太有说服性了。可是自己又很想验证他说的话,不自觉地也吐起了舌头,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似乎的确有那么一点用。
隐隐约约可以从侧面看见师父也在吐舌头,转头看到纳豆已经骑在了枣糕身上,也吐着舌头。
疲惫的心在疲乏的身体里随着无尽的路,越来越绝望。
“可以哥哥,我们还要走多久啊?”纳豆忽然问道,像是憋了很久一样。
“我也不知道……”可以心想,他娘的你那也算是走。
“他娘的你那也算是走!”师父说道。
“可以哥哥我渴了……”纳豆委屈地看着可以。
可以想到纳豆一个女孩子家本来身体就虚弱,虽然没走多少路,但是都和他跟师父一样,天刚亮就起程,一般都要到晚上才能休息。一路上纳豆也没有什么怨言,又吐了这么久的舌头。操,可以是越想越心疼,但是可以也没有什么办法,水早就喝光了,路上也没有什么水源。
“纳豆,委屈你了,可是路上都没有水源,我们的水也喝光了,而且你还喝得最多。”
“前面就有水!”纳豆指着前方。
“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到了。”
可以跟师父同时停下步子,果然听见山间有潺潺的水声传出来。循声望去,前方有一块地方草木尤为青葱,是山体的凹陷处,没有太阳的直射,定是一块避暑胜地!可以跟师父再也抵挡不住诱惑了,虽然嘴上是说因为纳豆口渴才停下来喝点水休息一会。
路边有条小道,更确切地说是一条石缝,那里已经是背光处。走过了石缝,水声越来越大。可以心跳加速,继续往前走,出现的场景果然没有让可以失望,是一个水潭。虽然不是很大,却很温馨,很有安全感,让人一看就想里面扎。
水潭周边都是山体里的巨石,可以看出降水丰富的时候这个水潭比现在要大很多,周围的泥土已经被冲刷掉了,连石头都变得很光滑。沿着石头往前再走一段路还有一条小溪,是从水潭高处流下去的,小溪两边也都是石头,溪水清凉又清澈。
可以对纳豆说:“纳豆,你就在这里,枣糕跟阿黄也在这里,我跟师父去那里,听到了吗?”
“嗯,可以哥哥,我不会偷看你们的!”
可以没想到自己还没说不会偷看她,纳豆就主动挑明了,而且感觉受害人不是她而是自己。就问:“偷看我们什么?”
“练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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