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赏我的?无功不受禄,这我可担当不起。”说着便要脱下镯子。
映雪急忙挡住,道:“可别这儿那儿的了。都是自己人,干嘛讲这些客气?你要是退了回来,我在公主面前可不好说话。”
映弦无奈地道:“那……好吧。我收下好了。不过,我得当面谢谢大公主才是。对了,她不在景阳斋吗?”
映雪又叹气道:“唉,最近皇上生了病。公主刚刚才去看望他。也不知何时能回。你要是没事,就在我这里多呆一会儿也行。”
说罢唤了晚云,端上几色鲜果、蜜饯,分别是香橼、花木瓜、砌香葡萄、雕花梅球和紫苏奈香。映弦连连摆手,道:“吃不了这么多,可别浪费了。”映雪笑道:“这都是宫里采购的,不少还是国外新鲜运来的呢。不吃也是放坏。你就放心地吃吧。”
映弦便用牙签挑起一颗砌香葡萄尝了尝,味道是咸甜之中带一丝果酸,口感甚是丰富。乃问道:“姐姐,我只是担心,你雇人行凶,如果事情败露怎么办?
“别担心。我们可是在暗。那杀手只是从树洞里取信,完事之后便取回剩下的报酬,根本不知道是谁雇的他。就算闹出什么大事,呵呵,又怎么会怀疑到你我头上?只要你小心行事就行。话说回来,还得谢谢上次那个杀陆长庆的杀手的提醒,现在我用的纸可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了。”
映弦也顿时想起那个“吴明”,心想:也不知这人去了哪里。恐怕当真是无名而退了。
映雪蓦然拉起映弦的双手,柔声道:“上次你说你失忆了,现在恢复得怎么样?有没有记起什么东西?“
映弦摇摇头:“没有。二公主怕我每天喝那什么‘合魂丹’伤了身体,所以叫我停了药。不过,虽然还是记不起什么,但好歹过了这么多天,该学的也都差不多学会了。到现在为止也没什么大碍。姐姐你不必太担心。”
映雪用莹白如玉的手掌轻轻抚摸映弦的头发,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怜爱:“你我姐妹多年,自从你跟着二公主离开皇宫,我们便是聚少离多。我没能好好照顾你,如今你得了这怪病,我也是束手无策。本该找个御医好好给你瞧瞧,可是如今……实在是多事之秋。皇上染恙多日,大公主一直忙里忙外,我也找不出个好的时间开口。”
映弦道:“皇上生的是什么病?严重吗?”
“我不知道。不过朝还是照上。应该不算太严重。真要是病得连朝都上不了了,那宫里宫外还不得乱套?”
映弦忽然想起与二公主的谈话,故意道:“是啊。听说皇上多年来苦心经营,才让郁国能够在乱世中自立。要是他有什么闪失,其他国家还不趁热打铁吗?”
映雪默然不语,从桌上倒了一杯茶,边喝边道:“唉,这话也只能私下对你说了。其实吧,虽然皇上治理国家甚有成效,可如果其他国家真有什么异动,他也……还是有一些责任的。“
“哦?此话怎样?”
“在元熙公主看来,皇上的政策确实过于保守了。多年里对强国委曲求全,结果却不尽人意,边境也不断有人来挑衅。要是皇上能够加强兵力,严刑峻法,在国内外树立威信,也不至于总是被别人压着。国内那些主战的大臣也不会老说东说西了。现在就是连容国,也常常对郁国提这要求那要求的。”
这元熙公主可真是雄心勃勃。映弦暗想。又道:“大公主把这样的想法告诉过皇上吗?”
“怎么没有?但是皇上并不愿采纳。不过有一次,公主逼不得已‘越俎代庖’,呵呵,却解决了郁国的隐患。”
“哦?快讲给我听。”
“郁国东南以前有一个小的国家叫藿北国,说是国家,其实也就两三座小城罢了。而且民风野蛮,从不讲信义。不过它领土虽小,却一直以熙国为靠山。说穿了便是熙国出钱出兵给养着。那藿北国老是骚扰郁国边境,抢得的财产便拿出一部分进贡熙国。皇上怕得罪熙国,便一直这么忍着。”
映弦“哎呀”一声:“皇上这样做似乎是软了点。”
“可不?大公主忍无可忍,劝皇上无效便托人送密信给熙国国君,编了一套说辞离间那藿北国和熙国的关系,并承诺只要熙国不再支持藿北,郁国便发兵灭了它。所得领土和熙国平分,决不食言。熙国国君一看倒真的心动了了。不用自己打仗,还能捞到这么大的便宜,谁不愿意?当即答应了此事,还按照使者的意愿给皇上写了一封信表明立场呢。”
“那皇上呢?他有没有怪罪大公主?”
映雪低声道:“皇上至今仍不知道此事是大公主策划的,还以为是熙国自己的想法呢。当即下定决心,出兵收拾了藿北,这才保证了东南边境的太平。”
映弦听毕目瞪口呆,打心眼里地佩服起元熙公主来,道:“大公主的胆识、魄力实不输给男子,令人佩服。”
阳光如匕首一般刺入房间,照得人双眼发花。映雪笑道:“好啦,说了这么多大事儿也累了。今天天气好,不如跟我去御锦苑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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