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未能真的靠近天尽山，而是在天尽山万里之外便无法再前行一步，只有苍穹神王又行三千里，而后也只能望洋兴叹。

“两位前辈，好好说话不行么？”苏瑾在两人气势的挤压之中，提起一口气来，无奈的说道。

他话一出口秦文与姜玄的气势便立即消失不见，但两人依旧脸色不善，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动手的样子。

“姜玄，莫说我无理取闹，我家大人的事情，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他不能做你大阵阵眼。”秦文好不退让，老妖奴忠心不二，不管苏瑾有没有将他当做妖奴来看，在他的心中保护苏瑾的安全都是第一等的大事。

姜玄摇头，他沉声道“若是有办法，我又怎么可能不给你老人家一个面子，但是苏瑾于我，于这天地都已经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就算我现在将天地灵根从他的体内抽出来，但剩下的声音已经不够我再去炼化一个阵眼的了。”

“更何况天下哪里能找到那么多有如此多奇遇的人，若是没有这些奇遇，他也没有资格做阵眼。”

苏瑾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感情自己不是运气好，而是不运气极差，不然怎么会被人家当做阵眼来养。

秦文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老夫难道也不行！？”

苏瑾吓了一跳，他虽然和秦文之间是主子和妖奴的关系，但也只是说说罢了，苏瑾可从来没有将此事当真过，现在秦文竟然要以自己替代苏瑾，怎么让苏瑾能不惊愕。

姜玄却毫不犹豫的摇头，他道“秦先生，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绝对不是什么迂腐之人，这天地之间，穷极所有生命，唯独苏瑾一个能够成为那阵眼！”

苏瑾翻了翻白眼，暗道我这还非死不可了，不过他拱了拱手道“两位不必争论了，苏瑾并不介意做那阵眼，只要我死之后，我亲朋好友能得照应即可。”

姜玄点头道“你且放心，若是得以保全这天地，百万年内，你苏瑾一脉荣华富贵我皆保，就算是百万年后，我也保证你苏瑾一脉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欺凌。”

苏瑾一愣，他笑了笑，百万年这时间太过长久了，自己可没有想那么远，子孙后代的事情他也不介意，只要他这一代，他的亲友能够活好，活的快活就行了。

秦文见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急恼道“大人啊！你怎么就这么好说话，姜玄这小混蛋，小时候就坏透了，你就不怕他坑你。”

姜玄一脸尴尬，这世间哪里有人敢说，有人能说他一句小混蛋，可偏偏眼前这个就是最有资格的，说了他还不能怎么样。

苏瑾笑了笑，他对秦文施礼道“放心，我信他！”

姜玄楞了，他来回渡步，好像自己站的地方就会生出钉子一样，他咬牙切齿，却一言不发。

此时苏瑾取出太古大鼎，对姜玄道“前辈，我给你带回来些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姜玄一愣，山河社稷印已经在他手中，说实话这世界上还真没有其他东西是他看的上的。

说话间苏瑾张开太古大鼎的小世界，不过他没有将十万大山倒出来，不然的话这小小的山腹还不被挤爆了，但是开一个口子也足够姜玄看到其中的十万大山了。

“你怎么搬了这么多山啊！？”姜玄不明所以，见太古大鼎的小世界中竟然有如此多的大山，觉得很是奇怪。

“月怡前辈之前便自囚在这十万山中。”苏瑾缓缓说道。

姜玄一愣，而后他眼中爆出一缕精光，他怒了，悲伤了，苏瑾清楚的感应到了，姜玄的悲痛几乎弥漫了整个山腹，一旁的蛤蟆老叟更是滴滴答答的掉起了眼泪。

姜玄为什么悲伤，因为他看见十万大山，听到苏瑾说这是月怡自囚之地时，便知道了月怡的下场，同为自囚之人，以自由神魂换无尽寿元之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连自囚之地都被收入了小世界中，那自囚之人会是何等的下场。

“月怡前辈说，没有下辈子了，所以这辈子她喜欢你。”苏瑾不添油加醋，月怡当初如何说，他此时便如何说。

话音落，姜玄双眼已经眯成了缝，苏瑾当年想哭的时候也这样做，不过那时候他还是孩子，之后他就知道这办法不好用，眼泪这种东西，哪管你缝隙大小，该出来的时候总不会客气的。

但对姜玄来说，似乎是管用的，他眯起双眼，皱着眉头，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片刻后他重新睁开眼睛，双眼中除了一些湿润外便没有其他，但是苏瑾却觉得姜玄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多。

“谢谢你，对不起。”谢谢你是对苏瑾说的，姜玄谢谢苏瑾将月怡的话带给他，对不起是向月怡说的，你爱我三百万年，爱的好苦，我知道这种感觉，因为我也一样啊！

两个别扭的人，做了别扭的事情，他们天各一方，心里想着对方，爱着对方，却偏偏见不到对方，他们是这个天地最强大的两个人，同时也是最可怜的两个人。

力量有何用，再强大也止步在方寸之间，寿元悠长有何用，漫漫长路，虽然知道他就在身旁，却看不见。

神通强大，却没有一道千里眼，或许有也无用，因为他们相距何止千里，永远走不到的那条路，他们永远也不会走，别扭的人啊！

苏瑾将太古大鼎递给姜玄，只要姜玄希望，这太古大鼎便是他的，苏瑾不在乎一件灵宝，即使是太古大鼎。

姜玄接过太古大鼎，他脸上带着笑容，忽然催动一缕真火没入太古大鼎的小世界中，他在炼化那十万大山。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姜玄将太古大鼎递给苏瑾，他道“十万大山被我炼成了一座，你放出可以直接用来砸人，就算是大圣冷不吃的挨上一记，也要吐口血。”

苏瑾挠了挠头，他疑惑的问道“不好吧！毕竟是月怡前辈的遗物。”

“没有什么不好的，那丫头我知道，就算她已经走了，也希望未来打天外邪魔的时候能用上一股子力量，这件事情，交给你来办。”姜玄笑了笑。

苏瑾点头，他承受了两人的恩情，姜玄为他筑根基，月怡替他铺前路，这恩情太大，要还。

姜玄毕竟是精修了数百万年的人，慢慢的便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此时苏瑾又拿出一物来，问道“前辈，这是你当年之物吧！？”

“咦，想不到你把这东西拿出来了。”姜玄很是惊讶，没有想到苏瑾拿出的东西竟然是他的，那是他当年画的一幅画，画上有一柄剑。

“你要么？”苏瑾问道。

姜玄毫不犹豫的摇头，他不屑道“我画的小玩意，你既然得了就拿起玩吧！记得修为低的人参悟的时候，至少要有大乘修士看管，不然容易出事。”

“知道了。”苏瑾点头。

此时姜玄眉头一挑，有些不太高兴的道“引来一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