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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十日前,这雨雾山上的左峰祝家庄还是披红挂彩一片喜气,如今却是瓦青墙白,处处搭着白色的挽联,人人神情哀戚,更有一股说不清的诡异恐怖气氛笼罩着祝家庄。
虽然尸身还留在山下的县衙中,祝家庄却为祝天威和白晴云搭起灵堂。祝家的众多亲朋好友来过又离开,每个人在祝天威和白晴云的灵位前鞠躬行礼,似乎恭敬悲伤,心里却忍不住猜测:“祝天威如此英雄,没想到也有这样横死的下场,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仇杀?还是争斗?”
每一次探灵的客人行完礼,守在灵位旁的祝天祥就忙不迭地还礼。虽然他还不能独当一面,可这几日来处理祝天威夫妇的丧事,又安排些庄中杂务,已不似先前那样腼腆卑怯,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下命令也有了决断。只是庄中众人观感难改,依然个个瞧不起他,如果不是沈易和华素苏等人在旁相帮鼓励,祝天祥不要说出面主持应对,只怕都没有机会出现在丧礼之上。
一旦到了不得不出头露面的时候,祝天祥倒也表现出祝家人所特有的不屈不饶的坚韧,不管旁人怎么冷眼讽刺,他都咬牙坚持,把事情做得有板有眼,很是得体。
他在接待客人的间歇,时不时转眼去看坐在一旁的沈易和华素苏,目光中充满了感激,而看向华素苏的目光中更是爱慕渐深。
碍于沈易等人,祝家庄的人只得将对祝天祥的鄙夷强压在心中,勉强听命做事。只有老管家祝福自始自终不露一面,推说腰病复发,再加上心情沉痛,不能起床,也不出来帮忙。
天色渐晚,吊唁的宾客也稀少了,祝天祥直起身,暗中长长松口气,禁不住地喜悦,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出来主持大事,一切顺利,而且与人接触似乎也不像他开始担心的那样可怕。
他看向沈易,沈易露出鼓励的微笑,对他点点头,他觉得更是轻松自信。等他再看向华素苏,也希望能得到一个鼓励的笑容时,却看到华素苏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沈易,任谁都能看得出她目光中浓浓的关切和敬爱,还有爱人就在身边的无比喜悦。
祝天祥的胸口似乎被利剑刺中,刺得很深,很重。他觉得刺骨的疼痛,却没有悲伤,而是有种说不出的愤怒,瞬间充溢了他的心胸。不过片刻,他艰难地转开目光,神情已经恢复了先前的谦卑和羞涩。
白新雨坐在华素苏的身边,无意中看到了祝天祥眼中一闪即逝的怒火,虽然明明知道他羸弱无能,却莫名地打个寒战,心里暗暗安慰自己:“祝大哥和二姐姐去世,我很难过,想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