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大人,不是那信使。是府军前卫百户齐,良来访,说是有件事请大人帮忙。
想着什么就来什么,神英颇有一种瞌睡偏有人送枕头的感觉。他立马给了回信,又厚厚犒赏了那个信使打发人回去,旋即吩咐传见齐济良。等见着人的时候,发觉对面那少年尚不满十五,尽管是有意打扮老成,可依旧难以掩去面上那一团稚气…他顿时满腹狐疑。
这齐济良又不是说来送信,难不成徐勋会派这么小年纪的娃娃来和自己商谈大事?再者,此子他也听说过,仁和大长公主的独生子,曾经郑旺的案子据说就和这位有关,能进府军前卫脂不定是大长公主苦苦求来的,怎么可能是徐勋的心腹?
面对神英审视的目光,齐济良不禁有些紧张。他在京城虽说时虽说走在哪里都有人敬着,可人家是敬的他家世,现如今在军中,那些成年人就未必会看着他母亲大长公主的面子了。想到临行前徐勋叮咛嘱咐,他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膛说道;“我家大人遣卑职拜上左参将,言说闻听左参将曾镇宁夏延绥宣府大同,四边地形了然于心,所以携地图一副想要请教左参将。”
请教地形?
神英只觉得丈二和尚mo不着头脑,等到齐济良拿出那一幅地图在他面前全盘展开,看到那上头标注的虞台岭以北几个地点,他的瞳孔不由得就收缩了一下。那几处都是从前他违禁贸易时,麾下亲兵走的交货路线,几处人马躲避巡行官兵的山坳树林等等,也只有他才知道。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是锦衣卫或西厂再次调查了他的过往,一时为之大怒。
然而,还不等他爆发,齐济良就又说道;“我家大人是从百户徐延彻那里听说的前事,所以让卑职问一问大人,虏寇是否可能选择这些地方藏身?”
竟是这个意思?
神英这才恍然大悟,暗道自己是老糊涂了,竟然忘了定国公徐光祚的次子便在徐勋军前效力。此时此刻,他免不了俯下身子仔仔细细看了那十几处地方,又用指甲在几个地方掐了一道,这才直起腰说道;“虞台岭以北可供藏身的确实就那些地方,这几处是最可疑的。虏寇如果人多,分散开来也不是没可能,但他们的探马斥候却是一等一的厉害,贸然哨探这些地方,打草惊蛇不说,十有**也是白白送命。”
齐济良对这些是一窍不通,可世家公子素来矜持,当下只颔首说道;“多谢左参将提点,卑职回去之后必定禀告我家大人。”
眼见齐济良拱了拱手就要告辞,神英不禁瞠目结舌。这就算事情办完要走了?那徐勋看着是一等一的精明人,怎么会用这么一个愣头愣脑的小子?他这么说便是一个引子由头,齐济良就应该虚心询问该如何解决那个问题,于是他就指点一二,而齐济良这么回去之后,自然就该换成徐勋亲自登门请教了。可是,这设计好的戏码却被这个呆小子全都破坏了!
因而,见齐济良已经到了门口,神英不禁脱口而出道;“你且等一等!事关重大,你且带着我去见你家大人!”
因之前苗逵有意关照,府军前卫营地很是宽敞,徐勋一个人就占着三间屋子,见客的明间、料理事务的东屋、作为寝室的西屋,一应都比照寻常大户人家,这在军中自然是稀罕。不过和如今四处征用各处府邸住着的保国公朱晖和其他将领,他这也算不得什么。眼下他和张永相对而坐,听张永转述从宣府镇守太监刘清那里听来的诸多情报,两个人围着一张图写写画画,不时商量两句。正在这时候,一个亲兵在外头低低唤了一声。
“大人,齐百户回来了,跟他来的还有左参将神大人。”
“榇于是来了!”
徐勋长舒一口气,见张永伸了巴掌过来,他便笑呵呵地和人互击一掌道;“不枉我那天派人连夜紧赶慢赶回京城给老刘送了信。幸好你记得清楚,知道这神英上杆子巴结老刘,这老刘一封信比我费尽口舌都来得管用,这会儿人立刻亲自送上门了!”
“有了他在,再加上一两日就会到的旨意,保国公就是再不想你去万全右卫城,也再没理由反对了!”张永嘿然一笑,继而又眨着眼睛说道“最要紧的是咱两个联名上书,让宣府总兵张俊和镇守太监刘清随我等去万全戴罪立功,皇上一准奏,立刻能把宣府旧部人心拉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