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盐帮总堂按习俗召开盐神大会,各主要堂口头领都要到场,巫晓带着肇虎也赶去了。有许多人大半年没见了,见了以后少不得拼酒叙旧吹牛。巫晓则和林雄及九兄弟刚好坐一桌,这一桌就安静得多,不多时就有各堂堂主领着几个兄弟开始过来敬酒,他们敬别的堂口都有说有笑有比划,到龙虎堂一个个都严肃起来,只有一句话:“我们敬龙虎堂一杯”
龙虎堂则来者不拒,一轮下来,巫晓已经摇摇欲坠了,其它几个兄弟还好像一点事也没有,林雄老英雄使了一个眼色,就有一个黑脸的兄弟过去扶住了巫晓,幸好这里大家也都差不多了
马天洪一声哄亮的唱道:“祭盐神”,众人均拉开席位,走出大堂,校场上四个方位,摆了四堆巨大的篝火,中间一尊盐神像,也被装点的鲜艳异常,三个祭祀待众人站好以后,抬手将四色贡品摆上了案台。
“一拜盐神啰,风调雨顺,路路畅通”
“二拜盐神啰,场场满水,仓仓丰登”
“三拜盐神啰,家家富足,总堂昌盛”
随着祭祀怪异而嘹亮的赞唱声,所有的盐帮汉子都心怀敬畏,祈求一年的平安与好运。
第二天巫晓向马天洪说明了他要进京的打算,没想到马天洪十分赞成,按他的说法就是盐帮一直朝中无人,如果巫晓能有个好出身,博得一个大员,哪盐帮的很多关节都很好打通了,他还写了一封信,让巫晓带去长安的堂口,方便巫晓行事。巫晓谢过,并安排好龙堂的事就与肇虎下山回来了。
元宵节的夜里,红鱼在忙碌着,他在打点巫晓和肇虎的行装,像一条穿梭在溪间的红鱼。
“这件衣服也带上了,万一天气冷要穿的”红鱼拿起一件夹衣道,巫晓看着她点点头
“多带一双鞋吧,你费鞋太快”巫晓点点头。
“肇虎啊,你哪件外衣是不是破了一个洞啊,我帮你缝一下”巫晓对外面忙碌的肇虎喊道
“你昨天就帮我缝好了了,你不记得了”肇虎回应她
“哦,是嘛,哪就好”红鱼自主自语的道
“我再去帮你们做几个饼吧,万一路上找不客栈”红鱼说着就准备下楼
巫晓一把拉住她:“你忘了把自已带上,其它的都带全了”
“我,我这次就不跟你去了,我还有好多事儿呢,你睡吧,明天要早起,我再去帮你们做几个饼”红鱼挣脱了巫晓的手下楼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竹林照在巫晓的大红马背上,肇虎正在忙着把行李装在第三匹马的行李袋中,他们的行李其实不多,一些书,衣服,银两,和红鱼为他们做的一点干粮。这些行李由第三匹长毛马驮着,巫晓和肇虎则一人一骑,肇虎的坐骑是一匹高大的黑马,两人跑遍了两州大小马市才找到这样一匹能轻松驮动肇虎的马,肇虎很爱惜,每天都刷的干干净净。
红鱼昨天晚上做得很晚,还没有起来,巫晓站在院子里看着二楼的门廊,很久之后,他翻身上马一挥手,慢慢走出了竹园,肇虎默默的拉着长毛马,跟在他后面。
从门廊的柱子后面,露出半张满是不舍的泪脸,眼框通红。
巫晓一路走得很慢,一天才走了不到二十里地,晚上他们错过了宿头,只得在树林里过夜,肇虎拾了些柴火架起一个篝火堆,他分了一点干粮和水给巫晓。
“你要是想她就回去把她叫来吧,他去叫她,她会来的。”肇虎憨憨的道
“她要来,自然会来。”巫晓声音不大
“你们两个,我真搞不懂,你去折点树枝,给你简单铺个地方,这林子里的地太硬”说完肇虎从马上拔出刀砍树枝去了。
巫晓慢慢的吃完干粮喝了点水,什么味他都没试出来,他感觉这次出来好像缺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他有些不安,他知道缺了什么,但是他不想免强她,她是个有主见的人,她从来都不全部属于他,可是巫晓知道,自已是全部属于她的,没有了红鱼的地方,巫晓从来都觉得不安宁。
巫晓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他睡得很不安宁,一夜都是各种东扯西拉的梦,梦到哪一夜他从水里爬起,梦到他被人捅了一刀,很痛,梦到他在一片迷雾中寻找着什么,梦到红鱼正在院里子坐着。
当他被一声马叫惊醒时,已是天光大亮了,可是印入他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哪张脸红通通,双眼笑起了两月牙,是红鱼的脸,巫晓以为自已还在做梦,他眨了眨眼睛完全清醒了,但是他不是在作梦,红鱼就在他眼前,她一脸的疲惫,衣服都有些湿了,脸上冻得通红,但是她真的就在巫晓的眼前,而且正在甜甜的对着巫晓笑。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所以我来了,我来找你”红鱼道
“这条路我八岁就走过一遍了,但是你来了就好,你不来我估计我都走不完”巫晓道
“哪不一样,哪时是你一个人走,现在我陪你走,以后不管去哪儿,我都陪着你。”红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