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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月过去,宁霜早已经走了,往日热闹繁华的同福楼变得寂静,宁霜的影子被他悄悄的藏在内心里面,生活还是要继续,假如你还想继续活下去。
易寒依然忙于公务,日子枯燥单调,与官员打着交道,整顿军务,该做的事情他一件也没有落下,期间他多次上门拜访杨思义与周置,也许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不一样了,也许席慕德从中斡旋,或者易寒能言善辩,最后打动了两人,两人表示愿意尽力支持此事。
易寒也知道为什么两人会答应,据六扇门密探获得的消息,西王府粮草准备充足,而且雁门关发兵增援这一义举赢得许多人的称赞,这半年来,西王府一直征兵,军队人数已经达到二十万人左右,远远超过了藩王所能拥有的军队数量,西王府早已经准备充分了,等待一个大兵压境的理由,就算没有理由,西王府方面也会酝酿一个出来,而且密探还发现除了与北王,西王府与南王,华中王,华东王三王书信往来密集,莫非他们想联合推翻朝廷,各自占领一块疆土封皇吗?
此乃军事机密,暂时不方便在朝堂之上讨论,杨思义就此事与枢密院枢密使,皇帝三者进行密议,最后决定让枢密院领各地驻守加强警戒防范,对于枢密使要求征兵加强军队实力的建议,讨论一半却无果而终,西王府可以征兵那是他养的起,然而对于常年国库空虚,又背负边疆粮军队草物资重担的朝廷来说却难事一件,杨思义提出兵在精锐善战而不在多,而且新征用的士兵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才能真正在战场上起到效果,再者,大肆征兵会加快西王府方面出兵的时间,然而对朝廷来说,完全还没有准备好必胜的一战。
易寒虽然没有参与军事密议,但是他同样也可以从六扇门那里获得这些机密要事,想来枢密院与皇上那边定是烦恼忧愁,易寒曾专门进宫面圣,希望皇帝主动向他说出此事,然而皇帝显然忧心忡忡,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更忘记了易寒暗中掌管着六扇门,这些机密要事他早就知道了,却让他好心训练禁军。
杨思义与周置两人会答应支持此事,来彼此是通过口风的,只是暂时还没有像皇上说出的意思,他们也明白此事阻力较大,他们还需要几个重要人物的支持,枢密院知院大人,宰相丁大人,贤王,只要能说服这三人,事情基本就能定下来。
外患内忧,暴风雨在酝酿着,易寒能感觉到自己的军旅生涯即将开始,或许以后他在也没有如此安宁的时刻了。
易寒走出帐篷之外,只见大营空旷的操场之上已经搭建好一个大型竹台,长宽越有五丈距离,高十丈,均是用粗长的竹子密集捆绑起来,远远去就像凭空立于平地的塔宇。
从中挑选出来的一百名精锐正在捧日军指挥使周锦程的指挥之下进行演练,只见周锦程令号一出,百名士兵如箭从离竹台三百丈院的地方如箭冲了出去,突然这一百人在分为支,成背向箭形护住另外一只队伍的后边,他们的速度慢了许多,却保持整齐的防护阵型,另外一只队伍全力冲刺,渐渐的,两只队伍距离开始拉远,只见紧随在其后的周锦程又是一声号令,那支全力冲刺的队伍突然又分了开来,一半的人依然保持冲刺,而另外的人却从混乱中立即变幻出整齐的队形来,直至最好,只有十个人到了竹台下边,十人同时朝一处攀爬而上,彼此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登上台定。
易寒点了点头,果然不愧为精锐,一口气奔跑三百丈,连带攀爬上竹台之上,完全没有气竭而缓慢的迹象,所有的行动完全连贯一气呵成,只是到时候有四支队伍同时角逐,考验的是谋略,彼此心理,也许实力最为强大奔跑在最前面的禁军百名精锐很有可能成为其他三队攻击的对象,若同时对抗三队,禁军精锐完全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就算最好的阵型,最好的策略也免不了寡不敌众,这考验的是指挥官对敌人心理的把握,以及临场应对能力,依他认为,队形什么都不重要,最好用示弱的策略,借别人的刀清除敌人,而让自己保存实力,相反席夜阑应该更占有这方面的优势,女子一般别人都是小视的心里,而且对于娇滴滴的女子,那些大老爷们也不怎么舍得下重手,想起宁霜,苦笑一声:“轻视女子是要付出代价的”。
易寒走近,周锦程以及那百名精锐纷纷朝他打招呼,脸上纷纷露出必胜的信心。
易寒说过,若非正式演练,彼此之间不必太过正式,随和的态度,加上相处时日一久养成的习惯,那些人也就没有向他行礼。
站在竹台之下,望着十丈高的台顶,这么近距离,这竹台还搭建的挺大挺高的,到时候难免有争斗,若是在争斗之间失足从上面掉下来,轻则重伤,重则一命呜呼,突然间这个似没有什么危险的比试其实存在着危险,易寒问道:“假如人从台顶摔下来怎么办”。
周锦程一愣,“他倒从来没有想过这么问题。”望向台顶,自然而然道:“不死即残”。
易寒点了点头,“命令士兵在这个竹台周围堆上半丈高左右的沙子,这样就是争斗不慎从上面摔落下来,最多也就落得个轻伤”。
周锦程大喜道:“还是大人你想的周到,到时候也就不用蹑手蹑脚,可以全力以赴,真正体现我们龙吟军精锐的真正实力了”。
易寒问道:“听说枢密院从地方厢军选拨出来的百名精锐已经到京了。”
周锦程点头道:“不错,已经在城外护城军大营由省辖驻军大都督丁大人亲自训练,其中只有少量是从地方厢军调来,大部分还是从护城军中挑选出来了,来知院大人也很重这件事情,否则不会让丁大人亲自出面训练”。
易寒笑了笑:“我是皇上重此事多一点”,易寒倒差点忘记了,守护军师的还有一支五万人的护城军,禁军数量比护城军人数还要多,这倒是一件怪事,近十年来,原本三十万人的护城军已经只剩下五万人了,边疆驻军屡次从护城军调动过去,又加上年年才裁军减员,大东国的主要战斗力均集中在边疆,国内已经近乎空虚。
简编并营,裁汰老弱、冗兵确是良策,只不过朝廷奉行基本国策,遵从不变,西府的一些举措并不能做到彻底,各地方厢兵依然冗兵坐食,平时剿匪还能起到作用,而一旦遇到战乱基本没有什么战斗力,镇守关中地区的四支驻军算是还有点战斗能力,余者遇到正式军队结果只能是狂风扫落叶一般,只是这四支军队人数都只是在一万多人左右,这四支军队为何镇守关中地区,枢密院此举却有特殊含义,一者乃是预防威胁最大的西王,第二点,关中离京较近,与京城之间的道路又是宽阔平坦可以迅速救援,三者,若南,华中,华东三王若要挥师北上,必须要经过长江黄河两处河路,关中部队可以东移,扼守占据有利地形,关中四将是能征擅战经验丰富的老将,乃是易天涯的旧部,从此点可以出,关中四支部队的重要性,乃是枢密院手中的王牌,说到底这关中四军其实就是半支以前的镇北军,易寒不知道易天涯与此四人是否还存在联系,此事还是宁雪对他说起,易天涯并没有讲述过。
周锦程以为易寒担心不能胜出,说道:“大人请放心,厢军百人混编而成,那里比的上我们禁军精锐,至于镇西军还未到京,比试时间已经快到了,他们几乎没有时间磨合演练,岂是我们的对手,虎女那支娘娘军更丝毫不用惧怕,我们胜券在握”。
易寒笑了笑,周锦程又犯了一个错误——轻敌,但是易寒并没有指出来,有些东西是要亲身经历得到教训才会印象深刻,这也难怪,他虽然训练有素,对于阵型策略也有研究,毕竟是没有真正上过战场,易寒拍了拍他的肩膀,象征性的鼓励,并没有说什么,易寒起来虽然年轻,但是他的心理年龄并不是一个毛头小子,年纪比易寒还要长几岁的周锦程,突然感觉都指挥使就像一个长者,有一种自然而然就让人尊重的气质。
这次比试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京城,甚至靠近京师的地区也获悉此事,主要是虎女带领娘子军让这此的比试充满了戏剧性,更容易为人津津乐道,互相传告。
四方客省馆之内,此地乃是招待外国使者,提供住宿,接收外国进贡和贺礼的地方,只是自从四国日益强大,原本喧闹无比的四方客省馆渐渐
门可罗雀,近十多年几国交恶,此地近乎荒寂,因为此次西夏派使者前来,此地才又被开发出来,皇帝又从礼部之中任命一些官员负责管理四方客省馆,招待西夏使者。
西夏使者来京已经有很长时间,却还一直没有回国,似打算长居于此,一开始是由礼部尚书陪同接待招亲使,为西夏狼主选一个年轻俊彦与西夏狼主成亲,也不知道罗了多少优秀英俊的年轻男子,这些男子不是出身将门就是来自士族世家,只可惜这个招亲使的门槛极高,大东国文武双全,琴棋书画博学多才的年轻男子倒是不少,就是没有一个人能入她法眼,更别说还有一个精通大东国文化,谈文论道,将大东国龙渊阁大学士辨的哑口无言的野利都彦坐镇,要辨胜野利都彦也不是没人能够做到,似乔太傅,林太保就有这个能力,可是人家是来个狼主选夫婿的,要乔太傅,林太保去有何用?京城的名门公子流行一句问候语,“你被相了吗?”
而这招亲使似被下了死命令,选不到合适的狼主夫婿就不打算回国,以至于在大东国滞留了数月之久,礼部尚书公务繁忙自然无法日日相陪,就将招待之事下放给礼部侍郎,这个礼部侍郎整日就陪着一老一少两个招亲使寻找年轻俊彦,闲暇时间也带他们游玩观赏,见识大东国风土人情,体验大东国的文化底蕴,野利都彦乐此不疲,白天所见,晚上便回省馆记下,打算写一本《大东历记》。
至于另外一个招亲使,却一直冷冰冰,不怎么招人待见,这另外一个招亲使正是贺兰,她来大东国正是受狼主之托,寻找易寒,近日从上品大人那边获悉,狼主已经怀有身孕,而且一直飞书督促,在贺兰心中认为,鬼知道狼主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种。
这些日子听说大东国从几支不同编制的军队挑选出来百名精锐参加一场比试,其中还有一直由大东国两大奇女之一,虎女带领的娘子军,此次来到大东国,随行的还有二百名西夏的勇士,说白了这些勇士就是西夏皇宫的精英,与大东国的御前侍卫差不多,她也想带一百人参加这一次的比试,这个好胜好武的女子如何会错过这一次的机会,这才是她的真正兴趣所在。
所以这一日,就此事,贺兰便与野利都彦商量起来。
野利都彦沉吟道:“贺兰,此事不比则应,一比则必须胜出,不能有损西夏的威名”,说完他朝贺兰去,意思是说,“你必须有把握胜出才有继续商量的余地”。
贺兰冷着脸道:“若不能最后夺魁,我甘愿自尽谢罪”。
野利都彦摆手道:“算了,你若自尽要我如何向沙元帅交代。”
贺兰道:“上品大人,你若不肯出面,我自然会亲自找大东国皇帝去说,想他也不会有损国威拒绝于我”。
着贺兰走远的背影,野利都彦摇了摇头,“沙如雪,你又给我找了个麻烦”,若贺兰假如,这比试就变了味,上升到国家颜面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