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是七月时光,田小午的脚早就好的差不多了,至少目前走路已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其间,田小午跟锄头将堆得粪肥拌了草木灰去地里撒过一场,肥力给的足,玉米跟套种的豇豆都长势极好,豇豆已是爬满了藤蔓,开始结出了细小的豆角,过不了几日,便可大面积采摘。
地里的虫是少不了的,田小午跟锄头在地里喷洒了几次石灰水,黄昏的时候还特意在地头点燃熏烟,杀了几次飞蛾,其余的便是靠锄头是不是下地人工去捉了。
好在没有赶上大的虫害,庄稼长的也颇为壮实,锄头应付的倒也绰绰有余。
院落里的丝瓜南瓜跟扁豆因是种的早,已是可以少少的采来吃了,尤其是那丝瓜,挂果密集,熟的又快,锄头跟田小午两人根本就吃不完。
这个时节,历来是锄头最为好过的日子,山上的猎物多了起来,锄头从没空手而回过,除了卖了换粮食油盐,还略有结余,田小午跟锄头也可经常留些小的猎物自己吃了打牙祭。
鱼的收获也是不小,虽然价钱便宜,可给自己家添补菜肴伙食却是极好的。
山上的各色野生蘑菇、木耳菌类跟山茅野菜也遍地都是,锄头上一次山,尤其是雨后,便会采回来极大背篓,他跟田小午现在有鱼有螃蟹有野味有野菜有山珍还有家里园子里的菜,几乎称的上顿顿山珍海味了,除了手头没太多钱,日子到也过得滋润的很。
锄头手艺好,有这打猎捕鱼的一技傍身,按理这温饱是没有问题的,可这田地的产量少,且赋税极重,锄头那两亩薄田的粮食小半都要交赋税纳岁贡,本就产出不多的东西,这般重税苛捐之下更是寥寥无几,因此一年有大半的时间这粮食都是靠他打猎做些别的活计来换得,自己打的猎物在青黄不接的年月都是舍不得吃的,换来了粮食油盐才是正经。
麦收时打的麦子锄头交了赋税,剩下的换成了玉米面跟红薯面,添添补补的吃着,这两个多月下来,面缸都要见底了,可这秋庄稼收获还有两个月,锄头只有那山上的猎物野菜之类的多多添补着搀和的吃些。
田小午倒是极喜欢吃这些东西的,那蘑菇汤熬出来汤色鲜美,各种野菜换着吃法也让人胃口大增,还有鱼跟偶尔的野味搭配些,她觉得比起她刚来时那青黄不接的年月这已是天堂般的待遇了。
只是锄头却总觉的该让田小午过更好的日子,山上漫山遍野皆是宝,锄头上山去的更勤了,每日里除了猎物便是山货的带回来,还有大量的药草。
那柳家的少爷好像回去了,这几日柳家别装要着猎物跟鱼虾明显的少了。
锄头便只有便宜的卖给邻村别的大户地主,那价格田小午看的都心疼,但这些东西又不好保存,田小午一时也没别的办法,剥削无处不在,田小午不幸穿越来生活在这个万恶的封建剥削社会,胳膊拗不过大腿去,也只有暂时的咬牙认了。
但有些可以想法子存放久得东西,田小午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贱卖的,她在家将锄头采来的药材并那些蘑菇木耳翻晒着,晾晒成干菜,积攒着等着锄头集市的时候拿去卖,价钱终归比在村寨里的好些。
那两亩地锄头一人忙活已经是绰绰有余,田小午只是偶尔去看看,基本用不着她下地,除了做这些晾晒药草野蘑菇的活计,田小午就是照看她那十几只鸡。
那群绒球小的时候喂点糟糠秕谷菜叶什么的,随着这些小鸡一天天长大,养到拳头般大小,换了新毛,抽出了小尾巴,开始撒了欢的满地跑了,便将她的鸡撒开散养,让它们到草丛、河边自己找小虫吃,既节省了饲料又长的壮实。
庄户人家养鸡大都是撒养,傍晚在喊着归家回窝,所以这些鸡撒开散养很容易混起来。
为了辨别自家的小鸡,细心的乡里人就在鸡的绒毛上涂点红绿色,或是在鸡腿上拴上布条儿,这样就混杂不了容易区分了,一个村的,你家的小鸡跑到他家,他家的小鸡跑到街上都能找回。
田小午因是怕和邻居家的小鸡混了群,便从“货郎”那买一文钱的胭脂,将小鸡屁股染成鲜艳的红色,那群小鸡远远的看去,个个翘着红屁股,趾高气昂的,很是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