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抱着磷因为靠近火堆,温度越来越高,而林木樨的暗号迟迟未来,墨兮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已经走了,正好让自己死在此处。要么被磷火烧死,要么被这些北清国的人发现身份杀死。
她努力地远离篝火,虽然那样的温暖让她觉得舒适,但目前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至到下半夜时分,天幕黑得如一盆泼墨,连星光都透不出来,几只乌鸦“呱呱”乱叫,似乎在诏示不好的预兆。远处还有野兽的低吼声,带着对鲜活血肉的贪婪。来往巡逻的士兵忍不住困意打起盹来,不时可以听见们在梦中诅咒这该死的天气。
墨兮有些困意,却不敢睡下。努力睁大双眼,喉间艰难地咽着口水,林木樨他们再不来,自己不被人杀死,不被磷火自燃烧死,先要被冻死了。这样沉寂的夜里,真是让人无由来的害怕。
“姑娘,怎么还未睡下?”那个将领见她未睡过来问他。
“想家人了睡不着。”墨兮忙压了纷乱的情绪回话。
“姑娘不冷么,怎么不离篝火近一些,连毯子也未盖上?”那个将领说着便要将那毯子递过来。
墨兮连忙后退,口中急急说道:“将军,我不冷。”
那叫甘德的将军只以为她在乎这深更半夜,男女有别,拿着毯子的手收回来说道:“在下并无他意,只是姑娘若冻着了就不好了。”
“我没事的。”墨兮已经快没有心情与这位甘将军周旋了,林木樨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其实,我还不知道姑娘名讳。”甘德不是一个很会掩藏情绪的人,至少墨兮看得出来他脸上的拘谨和别扭,但是这样的倾慕在墨兮看来,如此的不值得。他若知道自己是来烧他粮草的,只怕早已刀剑相向了?
但名字……今日若真的能烧掉这里的粮草,无疑是断了北清国的后路,他们必会严查。而自己这个半路出现的女人一定会被追问到。墨兮可不希望北清国知道自己做了彻底背叛他们的事。虽然早已准备好了将要嫁祸之人,但越多的痕迹越能让人相信不是吗?
于是墨兮神色黯淡,说道:“我不过是一介舞姬,不值得将军提起。”
“舞姬?”甘德的脸色明显一黯,舞姬啊,从来不是什么高尚的身份。
“原来将军也是这样想的,便舞姬之痛又有谁能明白呢?”墨兮用力扮演着刚刚突然想到的身份,脸上挂着酸楚的笑。
“姑娘且莫误会,在下……在下只是有些惊讶罢了。像姑娘这么冰清玉洁的女子,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陷才不得已而为之的。”甘德连忙说道,从本质上讲,这算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但乱世可容得下心善?墨兮只说:“将军既然是北清国的人,想必也知道,无数的女子都以能成为某些人的舞姬为荣,因为可以享尽一身的富贵荣华,但我却只想过平淡的日子。”
“某些人,姑娘是指?”甘德有些疑惑,她的话欲说还休,似乎在透露着什么,又故意掩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