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放心,我有个好法子。”
南宫谨吹了一声口哨,从墙那边腾空飞过一个倩影,单膝跪在地上。
“金燕参见少主。”
南宫谨细细打量着她,“除了身型健壮些,贴上易容面具,看不出端倪。金燕,就劳烦你代替我娘亲在康恒的床上躺两日,我先把娘亲带回碧荷宫的密室里,等娘亲醒来,再做决定。”然后,他冷静地吩咐孙嬷嬷,“嬷嬷,你也得配合金燕的伪装,不要被康恒看出端倪。”
“是,谨少主。”
两日后。
玄武命船停在玉鳞江畔,裹着密不透风蒙头遮脸的黑披风,转身进入船舱内,大声催促,“朱雀,靠岸了,带无殇少主和两个乳娘下来吧。”
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从船舱二楼蔓延开,他震惊一凛,忙冲上去。
走廊上,一堆血肉混着散乱的衣袍,那衣袍是朱雀的——毫无疑问,这堆血肉就是朱雀本尊。
可,是谁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
他忙冲进苏无殇房内,就见两个嬷嬷被咬了脖颈,血液已尽。摇篮内……已空。
看到摇篮边上有血污,玄武惊得差点跪趴在地上……万一苏无殇死了,他该如何向御蓝斯交代?!
“玄武,你是在找无殇么?”
温雅低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玄武警惕转身,正见银发如雪的国师大人南宫恪,正优雅抱着襁褓中的苏无殇,坐在椅子上。
“国师大人……”玄武担心地看着襁褓中的小婴儿,忙跪下来,“请大人高抬贵手,不要为难无殇少主!”
“我是不会伤害他的。”
南宫恪浅扬唇角,俯视怀中睡容甜美的小娃儿,镂花面具上,一双眼眸温和慈爱,可他抬眸看向玄武,却陡然血眸凶冷如魔。
“不过,你得死!否则,这出戏,会演不下去。”
“国师大人放心,玄武会自行了断的。”
玄武毫不迟疑,仓惶扯掉身上的披风,走向窗口。
阳光照在身上,呼呼——一股白烟冒出来,肌肤、头发火苗爆开……
他身体向后倒翻,出了窗,坠下船。
南宫恪清冷微扬唇角,抱着苏无殇走出房间。
“无殇,叔父带你去找你爹,他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莫黎城王宫,净白如玉。
御蓝斯率领大军回宫,尚且不到一个时辰。
他铠甲尚未脱下,便入大殿,宣召百官承禀城内诸事。
隐约感觉到儿子的动静,四爪腾龙的龙椅上,俊伟的金甲身影一闪,不见了踪影。徒留百官于阶下惶惑地面面相觑。
御蓝斯直迎到王宫大门前,以为是锦璃带着儿子前来,惊喜地又往前奔了两步。
这几日他星夜兼程,行踪不定,不曾收到大齐的飞鸽传书,也不知锦璃状况如何。
马车辘辘入了宫门,停下。
暗金色的锦缎车帘掀开,下来的人银发银袍,出尘脱俗,与他一样,有着艳若琉璃的棕色眼眸。
“恪?怎是你?”御蓝斯视线落在儿子的小脸儿上,呼吸猛然一窒。他独把无殇带回来是何意?
南宫恪把苏无殇递上,才跪下来。
“哥,是臣弟倏忽,康恒盗取臣弟之前与轩辕颐搭配的药方和丹药炼术手札,相助东域王,还以臣弟的名义备了不少纯银兵器,意图赠给东域王。他谎称你将士中毒,即将全军覆没,以药方骗锦璃交换成婚。”
御蓝斯抱紧怀中的小生命,确定儿子只是睡着,方才呼出一口气。
眸光落在南宫恪的面具上,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轻拍他
的肩,“恪,起来吧!多谢你把我儿子带回来,谨儿最近还好吗?”
南宫恪微怔,忙道,“还好,只是性子执拗。”
“执拗些好,像锦璃。”
御蓝斯小心地抱着儿子,生怕太用力就会把小人儿碰碎了。
多日不见,这小子长大许多,却还是小小的一团,不知何日才能长大成人。
“康恒这件事,为兄会处理。恪,你若不急着走,在此多住些时日吧。”
陡然一股狂躁的怒火突袭心头,南宫恪十分不满意这样的答复。他腮骨隐忍微动,锐利的鹰眸紧盯在御蓝斯脸上,试图找寻什么仇恨的痕迹,可他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哥,你一点都不担心锦璃吗?她是为你才嫁给康恒的。”
“若锦璃此刻不好,无殇就不会安睡了,这孩子聪明,虽不会说话,却已然分得清是非对错。他既然没有阻止锦璃嫁给康恒,必然有他的道理。”
“可,哥你不能凭幼子的反应,武断评断锦璃的状况。”
“那么,恪,你希望我做什么?发兵大齐?杀了康恒?还是斩了大齐皇帝,掀动两国战乱?那是你一直守护的大齐王朝,也是锦璃自幼成长的地方,我不会对大齐发兵的。”
南宫恪握紧双拳,愤然斥道,“哥,难道你就这样坐视锦璃被欺骗?”
御蓝斯不羁耸肩,轻描淡写地笑道,“锦璃经历的事情太少,才会被骗,成一次婚,看清某些人,没什么不好的。”
他抱着儿子转身走向大殿,头也不回地挽留,“恪,你暂住几日吧!皇祖母为我甄选一位太子妃,明日就带过来,你正可以见一见你未来的皇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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