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今天是文市长的就职典礼,您和二少奶奶去不去?”
方子澄看了一眼还在床上熟睡的辚萧道:“我还是去的,萧儿就算了。”
“可是请柬上说的清清楚楚,让您携夫人一块出席。
“就说萧儿身体不适,不能出门吧。”
“不,我和你一起去。”
“萧儿,你与文市长之间,恐怕……”
“你以为我只要不参见他的就职典礼,他就会放过我么?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我从来就不觉得当初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错。”
方子澄皱了一下眉头,心想:“她为什么还会这么说?当初她开枪打死手无缚鸡之力的清许,难道一点也不觉得愧疚么?对于所有人,她都那么善良,为何偏偏对清许,从头到尾就不曾有过一丝好感?难道,清许当时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么?”
“她的女儿做过什么好事,他这个当爹的比谁都清楚。就算他不找我,我还得找他算账呢!”辚萧全然不顾方子澄心中的想法,毕竟,他的父亲到现在还在昏迷不醒,也是他们父女,让她与凌卫风之间如同陌路。
“萧儿,清许毕竟已经是个故去的人了,就算你对她有什么芥蒂,是不是也该放下了?”方子澄虽然没有生气,但那语气中的不满,仍旧让辚萧觉得浑身不自在。
“文清许,在你的心中,就那么完美无瑕么?”辚萧问。
“不可亵渎。”
“那我呢?就可以随便亵渎是么?”
“你,你也不可以。”
“口不对心。”
“萧儿,我们不要在讨论这个话题了好不好?都是过去的事了。”
辚萧看着方子澄不悦的脸色,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两个人各怀心事的上了车,并排坐着,却谁也不理谁。福根早就觉出了今天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有些不对劲,可也轮不到他说什么,只是心里别扭,刚刚和好如初没几天的两个人,怎么一大早上又杠起来了。
“萧儿,你一会儿不要胡闹,我们参加完典礼,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我有什么可胡闹的,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不懂事的人么?”
“你明白,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
“萧儿,我们非要这样剑拔弩张的说话么?”
“好吧,我想静一静。”
“好。”方子澄搭上辚萧的手。或许今天真的不应该让她来。
市府大楼比往日更加气派,到处张灯结彩,大街小巷都张贴了大字报和横幅,上海的各大报社,从半个月前就已经开始造势,说什么文市长清正廉明,为人公正;说什么文市长要励精图治,大展宏图;最可笑的是说什么文市长爱民如子,两袖清风。
辚萧看着每日摆在桌上的报纸,总会冷笑一声。她不相信,他所做的那些勾当会永远不见天日,总有一天,他会遭到报应。
“这不是方经理么?好久不见,越发精神了啊!”刚刚下了车,文世昌便一脸堆笑的走了过来,语气里听不出是热情,还是讽刺,总之听着尤为刺耳。
“文市长,恭喜您步步高升了。”方子澄虽然不爱恭维,可场面上也不得不应酬一下。
“哪里哪里,哪有你方经理风光啊,年纪轻轻便叱咤商海了。”
“文市长过奖了。”
“这有了能耐的人架子就是不一样,原来一口一个文伯父,如今倒是生分的叫文市长了?”
“文伯父误会了,我这样叫也是闲的尊敬一些。”
“哦,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方经理旁边的这位,可是您的爱妻呀?”
方子澄纵使脾气再好,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这文世昌摆明了就是在找茬。可是当初毕竟是萧儿杀死了清许,文世昌心中有些怨气也是正常的。
“没错,我是方子澄的妻子,司马辚萧。”辚萧自告奋勇的回答。
“抢了别人的丈夫,还要讲得这么大声,果然不知羞耻。”
“文市长,请您说清楚,是谁不知羞耻。”
“说的就是你,难道不是么?全上海的人都知道,你在嫁给方子澄之前,天天呆在凌卫风的青帮总舵里,谁知道,你们之间有没有发生点什么?”
方子澄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抓破手心。可是今天毕竟是市长的就职典礼,彼此撕破脸皮,恐怕也是不好。
辚萧在等,等方子澄为她说句公道话。作为丈夫,他该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个什么性格的人,遇到这种事更应该挺身而出,义务反顾的挡在她的的身前。
可是,辚萧没有等到,等来的却是方子澄一再的隐忍和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