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许并没有被抢救过来,辚萧那一枪打的很准,正中心脏,在送往医院的路上,便已经停止了呼吸。
风风光光的葬礼不仅轰动了整个上海,甚至轰动了整个中国。这主要还归功于文世昌的大力宣扬,借女儿的死,打压司马家的名声,如今整个社会都在声讨司马家的所作所为,今天已经是第十五次有人在将军府的门口泼粪水。
不得不说,文世昌是个搬弄是非的好手,很多时候,公道也未必就在人心。辚萧已经在屋中呆了三天,司马苏每次出门都会被大批的记者围住,这些记者也实在是敬业,就算是鸣枪示警也毫不后退半步,反倒说司马家仗势欺人。
有时候,辚萧会觉得世人愚昧无知,司马家现在的确是一片混乱,但中国有句古话,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司马家再不济,几十万的军队可还没有散,要是真的想仗势欺人,恐怕整个上海滩仍旧没谁是他们的对手。
凌卫风就要被枪决,辚萧备好了一瓶毒药,生不能同衾,唯有死与你同穴。她倒要世人看看,司马家怎么就不重情重义,怎么就蛇蝎歹毒,怎么就滥杀无辜。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比司马家更无辜的人了!
司马扶一口咬定自己是杀死文清许的凶手,现在还被关在警察局里,丈着司马家仅存的一点势力,倒是没有被严刑拷打。
文世昌举着为女儿讨回公道的大旗,变本加厉的制造舆论,无非就是要求政府处决司马扶。文清许若是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利用她的死亡获取最大的利益,不知该作何感想。
葬礼上哭声震天,只是不见掉一滴眼泪。记者面前倒是声泪俱下,控诉伤怀,也正因为这种败类活在世间,这世道才会如此黑暗。
司马苏一筹莫展,现在司马家里里外外全靠他一个人苦苦支撑,他累了,累的想要解脱。
看着桌上的手枪,拿起来反复摸索了许久。是不是照着脑袋一枪打下去,一切烦恼就会远走。是不是永远的睡着了,家族的苦难和争斗就会随之远去?
如果自己去了,小妹要怎么办?要她一个人照顾仍旧昏迷不醒的父亲么?要她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撑起司马家这杆大旗么?
想了想,司马苏又将枪放下了,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轻言生死?死,那么容易,可是活着的人又要承受怎样的痛苦?司马家的儿女,即便在绝望中,也要突围出来,就算死,也要死在敌人的后头!
吹吹打打的锣鼓声响彻在将军府的门口,方子澄雇了一群身强力壮的打手,将将军府的士兵打的头破血流,自己则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随后,福根搬了把椅子,摆在将军府院内的大厅前,方子澄坐在上面,吩咐道:“喊!”
“二少爷,咱么这么做,是不是太……”
“你是耳朵聋了么?要我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么?”
福根被自家二少爷的眼神吓的直打哆嗦,再不敢有半点忤逆,扯着嗓子喊:“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方家二少爷方子澄,特来向司马小姐提亲,如若不答应,我们就不走!”
等了半天,将军府如同一座死宅,什么动静也没有。更没有人出来接待一下他这个贵客。
“二少爷,没回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接着喊!”
“啊?还喊啊?”
“喊,里面的人再继续装死,我们就拿着扩音喇叭,开着车,喊遍整个上海滩!”
“不用了,方子澄,你觉得这样真的很有意思么?”辚萧从屋中走出来,短短几天不见,她竟已经瘦得不成样子,眼睛血丝密布,仿佛是连着几夜都没有合过眼了。往日的英气荡然无存,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心灰意冷的少女。
方子澄看着她的样子,心中有一丝绞痛,有那么一瞬间,他就要心软。可是一想起清许的惨死和自己未出世的儿子,仇恨的怒火就会燃烧他的肺腑。
“我觉得很有意思。”方子澄笑的阴狠。
“子澄,你原来不是这样子的,是什么毁了你?”
“哈哈,好可笑!这种话,你竟然还问的出口!自然是你毁了我!”
“文清许的确是我杀的,可她也是罪有应得!“
“她已经死啦,你现在说什么都行,又没有人拆穿你!”
“没错,她死了,她做过的哪些肮脏事,随她入了地府,再也没有谁能够拆穿,可是我们司马家却正在为此付出家破人亡的代价!”
“你活该!”
“随你怎么说吧,现在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凌卫风和司马扶的死活你也不在乎?”方子澄手中握着辚萧的死穴,他知道,只要自己提到这两个名字,她就不会若无其事。
“你什么意思,还请明示!”
“我要你嫁给我!”
“不可能,我们彼此没有爱情,何况你对我恨之入骨!”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你嫁给我!你杀了我爱的人,让我难过,我就娶了你,也好让你难过。我要让你用下半辈子,偿还欠我的债!”
“方子澄,你又何必如此作践我,也作践自己。如果你想报仇,你可以杀了我,我绝无半句怨言。”
“杀了你?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要的,就是让你生不如死,我要的就是要作践你的自尊,让你一生都生活在无尽的痛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