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澄摸了摸辚萧的额头,烫的如同炉火一般,小脸也通红通红的。嘴里的胡话越说越多,却越来越说不清楚。
“她发烧了,家里还有没有治感冒的西药?”
“我去找找。”子灵说完便跑出去了。
回来时,正看见方子澄在为辚萧盖被子,一遍遍的盖好,又一遍遍的被踢开,可自家二哥还是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这个看上去很是笨拙的动作。
这个二哥从小就被人伺候着,什么时候伺候过别人。还真是难为他了。
这个女孩子,似乎有着什么不可抗拒的魔力呢!吸引着每一个靠近过她的人。就连自己也不例外,尽管子灵还从未和她说过一句话,但好像已经认识很久了一样。
“如果二嫂真的是她就好了。”子灵默默地想。她看得出来,二哥心中一定有她的位置的,而且是十分重要的位置。怕的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发现也晚了,人家心中已经有了别人了。那个凌卫风,是沾满了她心中的每一个缝隙吧。看这样子,她二哥恐怕是钻都钻不进去了。
子灵端着热水,拿着药,走到床边,示意方子澄将辚萧扶坐起来,好给她吃药。
方子澄照做了,可辚萧却死活不张口,即便是趁着她说话的机会,把药塞进去,也会被吐出来。
“这可是上好的西药,就被她这么一片又一片的糟蹋啦?”子灵无奈的看着方子澄,希望他这个智慧与相貌并存的二哥想出点办法来。
“子灵,去把门关好,谁都不许进来!”
子灵照做。
“你也出去,在门口守着,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能让人进来。”
方子灵摇着头,双手使劲的比划着:“不行!这样绝对不行!她还是个病人,你就算再怎么喜欢她,也不能趁人之危啊!”
“想什么呢!你二哥是那么不堪的人么?我就是想用嘴给她喂药。否则,照这么烧下去,她肯定会没命的!”
“要是让人看见怎么办?大家会说闲话的,万一传到了文清许的耳朵……”
“所以才让你守在门口嘛!你这孩子,平时的机灵劲都哪儿去了。”
子灵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可床上的人烧的快人事不省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辚萧,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的。”不管她听不听得见,反正他是向她作出说明了的,总觉得这样做,她便不会怪他。
方子澄用身体压住辚萧扑腾的双腿,一只手按住乱挥的两只胳膊,另一只手掰开她的嘴,将药片放在自己的舌尖,一点点送入辚萧的喉咙。
总算是成功了。方子澄正要全舌而退,反被辚萧吻住。小巧的柔软勾住他的舌,竟是在索取。
方子澄进退不得,只觉得自己好似也发起了高烧,烧的五脏六腑都化作烈火干柴。
这感觉让他沉醉,让他沦陷,让他失去理智,大脑一片空白。
他竟然不听使唤的由被动变为主动,越深越贪恋。
子灵在门外听见里面有浅浅的呻吟,真怕她二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擦出点什么火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千万别一失足成千古恨就好。
她是极想冲进去的,可又怕里面其实什么都没发生,那样岂不是卷了他二哥的脸面?
“卫风,你别走!”辚萧叽里咕噜的说了好些话,都被方子澄自动忽略,唯有“卫风”这两个字,醍醐灌顶般砸下来,让他瞬间惊醒,理智也被逐渐拉回来。
他这是在干什么?就这么禁不住诱惑么?这个样子把即将娶进门清许至于何地?又把完全不清醒的辚萧当成了什么?
他不是凌卫风,他怎么能窃取她的爱?
方子澄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仿佛是在告诫,又像是在悔恨。
子灵听见响声,以为发生了什么突发状况,赶紧开门进来。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辚萧还是躺在床上,口中嚼着她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的名字,她二哥倒是有些神色飘忽,面色红润的不太正常。
任是傻子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二哥,你出去吧,我来照顾她。”子灵是冰雪聪明的,非但不揭穿,还要给她二哥一个台阶下。
“好。”方子澄头也未回的往出走,走到门口,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好好照顾她,有事叫我。”
子灵点头,心中明镜。移情别恋的不是躺在床上的辚萧,恐怕是他这个一向以君子自居的二哥。
他不会对不起文清许的,所以只会选择逃避辚萧。可这心中的煎熬,谁又能替他捱呢?自己这个傻哥哥呀,连自己真正喜欢谁都弄不清楚,他这个做妹妹的,是不是该帮帮他呢?
这一夜,方子澄盖了条毛毯,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辗转反侧。每次刚刚入睡,便会被惊心动魄的梦境吓醒,耳边的枪声“突突突”的打了一夜,从来就没停过。
方公馆离码头少说十几里,按理说,他应该是听不见的,那便是做梦了。
他还看见了凌卫风血肉模糊的脸,瞪着双冰寒的眼睛,拿枪指着他的头,一遍遍的问:“为什抢走我的萧儿?为什么抢走我的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