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容妈妈告了别,沐芝兰依旧前往方丈室。
“沐姑娘请留步。”听到身后有人唤自己,沐芝兰停下来,回头看来人,是木瓜木公子。
沐芝兰不着痕迹地扫了四周一眼,见四处开阔,潜意识地放下心来。她面带浅笑,微微一福,施礼道:“见过木公子,不知木公子唤小女子所为何事?”
木瓜将沐芝兰先前下意识的举动尽收眼底,面色未变,一脸笑意地盯着沐芝兰的俏脸,暖声道:“听闻沐姑娘乃沐院长千金,早已心生仰慕。家师对令尊仰慕已久,若是得知在此遇到姑娘而不拜会,定会念叨在下不知礼节。前日特去拜会,姑娘去了方丈室,这才扑了空。听知客师傅说这些日子沐姑娘要担当方丈大师翻译的重任,便不敢再打搅了,没想到今日在此偶遇,真是荣幸之至。”
听木瓜将话说得冠冕,又屡屡给父亲戴高帽子,沐芝兰更是心生警觉。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不知道这人如此巧言令色,到底所为何事。莫不是也为了那本什么《山峦堪舆》的书?沐芝兰心中兀自打着突,嘴上回礼道:“木公子客气了。小女子很感念公子对父亲的一片敬仰之心,只可惜小女子生来愚钝,怕侮了公子的荣幸。”
两人还在这里打太极,见知客师傅前来,沐芝兰好似得了救星一般,忙想着施礼问道:“知客师傅这是要去哪里?”
知客师傅与两人见礼,看了一眼木瓜,对沐芝兰道:“有两位同修身体不适,小僧前来寻木施主。”
沐芝兰朝木瓜点了点头,对知客师傅道:“那赶紧吧,我就不耽误你们的事情了。”
正准备离开,知客师傅却又叫住沐芝兰道:“沐施主且留步。师傅让小僧告诉施主,且歇上两天,不如去方丈室了。”
“这是为何?”沐芝兰一脸不解地望着知客师傅,难不成方丈大师不需要翻译了,若是这样的话,那她直接回城即可。
知客师傅解释道:“与会的方丈中有两位的懂师傅的话。这两日主要论及经典,恐施主为难。不过暂时施主也不能离去,最后一日,其他人都是要离去的,还是需要施主为师傅翻译的。”
“哦。好的,我知道了。”沐芝兰冲知客师傅笑了笑,双手合十,回了一个“南无阿弥陀佛”,才转身回去。
听知客师傅的话,这几日想必会深入谈论佛法,方丈大师晓得她与佛法也就是个蜻蜓点水,皮毛尚且不懂甚多,更别说经典了。佛家经典很多都是艰涩难懂的,她会颂《心经》,可终究不晓得那是什么意思。
沐芝兰回去,翻着邸抄,忽然想起来最后一日的皇帝或者皇帝的代表要来,那她是就是要为高层做翻译了。如此想着,她盯着邸抄,微微摇头,自言自语道:“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还真有点异曲同工之妙呢。”
作为驻欧大使馆的翻译人员,沐芝兰也不是没参与过国家领导人之间的高层会晤的翻译工作。良久未作了,如今这么一想,心情竟然忍不住激动起来。不过激动归激动,沐芝兰依旧对方丈大师不会说官话很好奇。就算一个白痴,在一个地方生活了近三十年,也该能说上一两句才是。可是方丈大师不聋不哑也不笨,怎么就是不会说官话呢?而且听知客师傅说,方丈大师并不太赞同让其他人学习粤语。真是奇怪!
绿云进来,见沐芝兰捧着邸抄,坐着发呆,还当她未国家大事劳心劳力呢,上前打趣道:“可惜了表姑娘不是男儿身,若是男儿身,考个功名做了个状元,定能成为一个青天大老爷。”
沐芝兰收回心思,目光在邸抄上打了个转,投到绿云身上,撇了撇嘴道:“就算本姑娘是男儿身,也不屑去当那青天大老爷。”
“那表姑娘是想干啥?”绿云一脸茫然地凑过来,看了一眼邸抄,目光在沐芝兰脸上打着转。半晌,她“哦”了一声,冲沐芝兰挤眉弄眼道,“莫不是表姑娘想进宫做娘娘?”
沐芝兰啜她一口道:“且收了你那心思吧。姑娘我还没那么没出息。”
绿云听她如此说,唬了一条,正色道:“表姑娘可是存了什么心思?可莫要学那前朝崇祯皇后,那可没什么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