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二舅立时生气了,一把抓住沐思绮的手腕,将她拉起来,圈在自己怀里,不由分说地堵住她的朱唇。
沐思绮挣扎片刻,就不挣扎了,一时间没了生气,目光冷冷地盯着叶二舅。
叶二舅觉得十分气馁,粗喘一口气,冷静下来,推开沐思绮,整了整衣服,丢下一句:“陆侍郎的事情,你暂时不用去找陆状元,我先打听一下情况,再做打算。”
沐思绮只觉得羞愧万分,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待叶二舅前脚出了门,她后脚就躺在床上,咬着被角,隐忍地哭了起来。
*家的按照府中旧例对枝儿、叶儿、红儿、青儿四人的处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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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各自的爷娘老子领回去好好教育一下,没打没骂也没不发月例。
至于伺候的人,叶家不大不小,找几个伺候沐芝兰的备胎丫鬟,那是绰绰有余。
天快黑的时候,沐芝兰的奶妈才回来,听说了下午的事情,也觉得沐芝兰罚得有些轻了。
她唠叨道:“姑娘就是太心软了。既然罚了就当好生罚上一顿,让那些不经心伺候的都长长记性。各个都觉得姑娘好脾性。”
沐芝兰却自有她的想法。她一开始没立威,突然把威立起来了,不免让身边伺候的人缩手缩脚,反而怕了她。还给人留下一个心机重的印象。这样还不如徐徐图之,温水煮青蛙,反正她也不是着急着嫁出去的,至少还有三年时间呢。足够她好好威风一下得了。
有些事情适可而止,给人留下一线生机,也给彼此一个转换思想的时间。又不是敌人,何必赶尽杀绝,弄得自己刻薄寡恩。她还打算好好培养其中的几个,以后留着做自己的左膀右臂呢。一个好汉还三个帮呢。
事情一步一步来,先礼后兵,总不是为君子之道吧。如今她理也摆清楚了,至于听不听,听多少,那就是个人的事情了。
沐芝兰知道奶妈对她忠心耿耿,不想她太计较这些,挽着她的胳膊,歪着头问道:“妈妈,可是在外面听说什么故剑情深没?”
“我就知道姑娘喜欢听,早就打听清楚。若不是路上遇到熟人,早就回来了。”奶妈知道沐芝兰喜欢听外面的事儿,出去晃悠时听到好玩好笑的事情,都会留心记一下,回来说给沐芝兰听。
虽说她讲故事的能力不如绿云高超,甚至连叶儿都比不上。可是聊胜于无,更何况这是奶妈的一片心意,所以每次都作出一副急于知道或者是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皇上和皇后是在寺院认识的。当时皇上病得起不了床,身边也没小厮伺候,大冬天的,差点冻过去。老天爷保佑,保佑咱们的真龙天子啊……”奶妈总是爱歪楼。
沐芝兰笑眯眯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皇后见皇上可怜,就把自己的半个馒头嚼嚼喂给皇上吃了。姑娘你想想,当时没水,天又冷,不嚼根本没法吃啊……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然后呢?”沐芝兰继续问,免得奶妈继续再歪楼。
算起来,宣宗与谢氏不算是成亲,只能说是苟合,或者私奔。因为两人是私相授受,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到宣宗继位以后,宗室确实有人拿此事来诟病谢氏的妇德。可是皇上也还算是强悍,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杀出重围,带着谢氏入了皇宫,而且让谢氏做了中宫之位的。
这次贴告示找木剑和木梳,是因为皇后怀孕了,很想念以前的生活,想要寻旧物感怀一下。谁知道她富贵之后,旧时的东西竟然都没了影踪,所以这才想起曾经被人偷去的木剑和木梳来。
虽说奶妈讲得断断续续,毫无逻辑,但是沐芝兰还是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位大周宣宗与他的皇后谢氏的爱情,雷同于沐芝兰所知道汉代宣宗与许平君的浪漫。不知道这位谢皇后是否会比许平君幸运几分,得君王怜爱的同时,也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次日一早,沐芝兰被生物钟叫醒,唤了几声枝儿,见进来是备胎玉莲,这才想起昨天的事情。揉了揉太阳穴,沐芝兰做起来,让玉莲给自己穿衣服。
刚吃过早饭,叶少文的丫鬟泼墨和叶少卿的丫鬟叮当就结伴而来了。两人来意一样,就是他们的主子听说沐芝兰被欺负了,要替她教训人。
沐芝兰叹气。
断章取义啊,害死人!
奴大欺主,她只是打个比方而已,竟然让两人记下来,要上岗上线招待四个小女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