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偶尔,他也如此霸道过。
熟悉的气息太过浓烈,她整个身子在颤抖,心也在颤抖,某根神经被牵扯得痛楚,神志因此变得模糊混乱。
盘旋在胸口到底有多少无奈和悲伤,已经分不清楚。
雨桐根本无法抵挡,颤颤的喘息,温热的呼吸,全都落入他的口中。那热烫的薄唇,惩罚般固执地纠缠着她,同时又夹杂着缠绵的、温柔的,以及矛盾和心疼,辗转吻着始终不给回应的娇唇。
大手扯开了她的衣服,从襟摆伸进去,指尖碰过的地方,冰凉与火热交替,她忍不住颤栗,陡然间清醒了许多犬。
这个男人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可是,他似乎比她还要痛楚。
为什么踺?
美丽的眼角,一股热烫的泪珠伴随雨水滚落。
雨桐颤抖的手指一根一根收紧,将潮湿海沙紧握在掌心,狠狠地一闭眼,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顶开,海沙对着他撒出去。
宋子迁来不及防备,被她推到一旁,眼睛进了沙。
雨桐没有迟疑,趁着这档口飞快地爬起来,朝车子跑去。
他像只敏捷的怒豹扑过来,半眯着刺痛的眼睛,拽住她的手臂。
她也怒了,提起拳头击向他的胸口。
宋子迁松了手,她头也不回地继续跑。风雨打在单薄的身子上,发丝纠结,衣服已经湿透,踩在沙地上的每一步都异常沉重艰难。
可是,她越跑越快,不敢回头,憋着一口气终于跑到了车子前。
拉开车门,火速钻了进去。
引擎的声音响起,在空旷无人的海滩上格外刺耳。
车子开出去时,她仍是揪着快要窒息的心口,往宋子迁的方向看了一眼。
波涛伴随着狂风一齐怒吼,拍在在礁石上,如万马奔腾,雪白的浪花越卷越高,与黑沉沉的天空互相辉映,以惊天之势一***席卷着海滩。
意外的,他没有追过来,定定地站在原地,望着车子的方向。
天地之间,他挺拔的身躯显得异常孤独而渺小,仿佛随时会被巨浪吞没。
“陆雨桐!陆雨桐!雨桐——雨桐——”
沙哑的吼声在风雨中传出,一字一字似从胸腔里发出的悲鸣。
但是,那些嘶吼很快被打散。
雨桐心惊胆颤,慌忙收回视线,生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会心软。脚底油门一踩,车子快速驶离。
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车窗上,世界变成了茫茫的雨雾。
后视镜里,那抹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车子奔上了马路。
“陆雨桐!陆——雨——桐!”
她抓方向盘的手指紧得发颤,不知道开了多远,那沙哑的吼声仍是如魔咒,让紧抽的心脏难以承受。
雨桐喃喃自语:“不要听,不要听!他疯了!他可能伤害过妈妈,他刚才那样残暴地羞辱你……可是,陆雨桐,你也跟着一起疯了吗?”
车子忽然停下,在山海边发出急促的刹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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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迁依然站在原地,面向大海,睁着深沉发红的双眸眺望远处。
海天一线,有碧海长空,也有眼前这般疾风骤雨。
人的情感、生命,任何的一切在这天地之间变得微不足道,脆弱得随时可能消失。
他像是被世界遗弃了。
孤独、落寞,痛楚,而悲伤。
在陆雨桐怀着惊慌怨恨的眼神逃离他身边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心被掏空了,无端地产生了怯意,无法提起脚步追上去。
幻觉了吗?怎会重新听到车子的声音……
宋子迁自嘲地扬起嘴角,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雨水顺着英俊的眉眼滚落。
恨她,恨不起来,因为错的从来不是她。
可为什么她要是金叶子的女儿?他闭上眼睛,藏起眸中深刻的痛。
汽车声越来越近,近得仿佛就在身后。
孤独的身躯逐渐绷直,不敢回头,怕是失望的错觉。
雨桐将车子停在距离他不到十米的距离,不甘心地死死瞪着他。
这个疯子,看起来简直就是个可怜的疯子!
可是,刚才刚才的他还那样霸道,无耻,可恨!
她咬紧牙根,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仁慈,竟然失心疯地折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