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本就养尊处优,平常最多也就是拿拿帐本绣绣花,哪里亲自走过这样不平的路,哪里背过这许多东西,关键是现在这样毫无着落的心情呀。
沈袭玉先请大家进屋喝茶,然后不怀好意的说道,“如果让他们就这样一路顺风的走到青菊镇,那也太无趣了吧,不如给他们制造一点小惊喜,你们说好不好?”
沈自秋有些不忍,张口想要说话,却被沈袭玉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只能叹了口气,坐回原地。
庄东秋温柔的安抚着他。
陆开和钱子轩则是不约而同的看向沈袭玉,“你这个丫头,又有什么鬼主意?”
沈袭玉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我哪有,我是怕他们寂寞。”
“轰隆隆”天空突然响起了沉闷的雷声,接着就哗啦啦开始下起了大雨,按理说这深秋的季节,不应该会有这么大的雨的,但是天公却好像故意成全沈袭玉的心意似的。
开始还能看见雨珠,后来直接连成雨幕。
通往青菊镇的路顿时变得泥泞起来,沈自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冲着大刘氏喊了声,“你怎么出门也不带伞呀,你看我这衣服都被淋湿了。”
大刘氏瞥了他一眼,不搭理他,倒是小刘氏,低声劝了几句,现在大家落难,出来的时候,只顾着收拾细软和首饰,谁想到艳阳高照的会突然下大雨呢。
最关键的是,平日里出去,就算下雨,这些小事也是丫头仆人们操心的。
天越发阴沉起来,路上泥泞不堪,大刘氏眼睛被雨水冲的睁不开,她们不是不想找地方躲雨,但是这路两边都是田地,别说人家,连破庙都没有。
张氏倒是聪明,急忙扯开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件大衣,撑在头上当雨衣,谁料她的手刚一离包裹,包裹就像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一样,衣服首饰掉了一地。
“哎呀,我的银子!”张氏也顾不得地上有泥是脏得了,赶紧将大衣丢到一旁,跪在地上,就想要捡起银票和碎银子。
银子倒还好,落在泥里,只是沾了水和土,但那银票却被风吹着往前飘飞,张氏举着双手,跟着后面追银票,斜不里突然伸出一截细细的蛇尾,就那么挡了她一下,她立即就往前一扑,直接扑进了一个泥坑里,好不容易像乌龟翻身一样爬起来时,头上脸上和嘴里都是咸涩不堪的污泥水了。
小刘氏明知道现在这种场景不适合笑,但是张氏的模样太狼狈了,她还是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然后跑过去扶她一把。
张氏推开小刘氏,“别扶我,快把银票捞起来。”
沈自秋原本还瑟缩着身子不想多管事,但是一眼就瞄见那银票,立即上前一步,也顾不得自己月白秀才儒服被弄脏了捞起来那张面值五百俩的银票就往怀里一塞。
“哎,那银票是我的,你还给我,快还给我”张氏一看银票被抢走了,立即双眼都冒出火来,也不顾对方是不是大伯了,就朝着沈自云冲过去。
沈自云哪里肯把到嘴的肉送出去,自然是一瘸一拐的就往前跑,谁知他平日里是个不做运动的,现在风雨又大,路又难走,才跑几步,就滑倒在地上,张氏趁机一把抓住他的长辩子,狠狠往后一扯。
沈自云痛的往地上一躺,张氏趁机上前去搜他身。
这一下,大刘氏和小刘氏不干了,沈自云再怎么样,也是他们的丈夫,哪里容得你一个弃妇如此欺负。
两个人立即把包裹往旁边一丢,就上前去,一个扯住张氏的头发,一个拉扯着沈自云。
洪氏原本被赶了出来,就装了一肚子的气,淋了雨,吹了风,现在看见大儿子和二媳妇如此拉拉扯扯,气的浑身直哆索,竟是一口气没喘得上来,两眼一翻,就直接晕倒在水坑里了。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撕扯我家老爷!”大刘氏也顾不得许多了,使颈扯着张氏的头发同时,还去她颈项和耳朵上撸,竟是趁着混乱,将张氏身上的首饰都抢个一干二净。
张氏放开了沈自云,却被小刘氏缠上了,别看小刘氏平常温柔软弱讲话轻声细语,打起架来,还真的很厉害,居然把肥胖圆润的张氏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张氏就像被拨了牙的老虎,除了在小刘氏和沈自云的脸上留下了几条指爪血痕外,其它的真是一点便宜也没占着。
打到最后,都累了,全都坐在泥泞里喘气,大刘氏这时候才想起老太太来,一回头,见老太太已经面色发白,进少出多的躺在泥坑里了。
她立即爬了过去,“婆婆,婆婆,老爷,你快来看看娘,她,她好像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