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今年的这些举子可有哪个入了贤弟的眼?”冷眼看着聚贤楼内众举子或欢欣鼓舞或矜持或强颜欢笑或失魂落魄的众生相,一身常服却仍显得威严华贵的男子问道。
“勉强有两个罢了!”慕潮阳端着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自然翘起的尾指,轻轻撇嘴的神态,还有身上散发的那种慵懒气质,让房间里对他并不陌生的几个男子都别开了眼,唯恐再看下去,眼睛就拔不出来了——在那些举子面前,他多少还收敛了一些,但在几个熟人面前却毫无顾忌。
“不知道是哪些呢?”唯独称他为贤弟的男子不被他散发的魅力影响,而是带了几分兴味的问着自己想要问的问题。
“慕潮阳随意的报了几个名字,无一例外的都位列杏榜的前三十名,董祯毅也在其中,而且他的名字还排在第一位。
“董祯毅,就是那个刚刚出炉的新科会元,你觉得他怎么样?和他父亲董志清相比又怎么样?”男子又问了一声,今年的会元花落谁家他比任何人都更早知道,事实上董祯毅能够如愿以偿也有他的手笔,董祯毅的那一篇策论可真的是对了他的胃口,要不是因为某些原因的话,他都想亲自见见董祯毅了。
“很不错,真的很不错!”慕潮阳还是那句话,然后微微偏头,似乎思索了一下,又道:“至于和董志清相比……不止是青出于蓝,更有不同的风格,他应该不会像其父那样耿直,那样食古不化。”
“这么说来,这个人可以值得结交了?”慕潮阳的眼光男子是绝对相信的,既然他说了不错。那定然是个出色的,要不然的话眼高于顶的慕潮阳绝对不会连说两个不错。
“我已经把我的名帖给他了,端看他会怎么做了。”慕潮阳点点头,却又嫣然一笑,道:“你说。他会不会以为人家对他有了别样心思呢?“这话一出。别说另外几个人大感吃不消,就连男子都叹气了。他无奈的看着慕潮阳,道:“前些日子,母后又和我提起你的亲事。说齐国公府的六姑娘人才相貌品性绝佳……”
“姨母还没有死心啊?”慕潮阳哀叫一声。数落道:“上一次姨母看中的是宁国侯府的二姑娘,宁国侯府听说之后,不到三天就为那位二姑娘订了亲事;上上次姨母看中的是齐国公府的三姑娘,说她贤淑慧智。才那么一夸,齐国公府就吓得把那三姑娘下嫁给了她的穷表哥;还有上上上次……不过。说回来,最有趣的还是镇国公府的那位大姑娘,听说姨母看中她,想要撮合我和她的婚事,立刻就提着剑到醴陵王府门口堵我,想要为天下女子除害……”
说到这里,他又吃吃的笑了起来,看着一脸无奈的大皇子,道:“表哥,您说,她怎么不说是为了天下男子除害呢?人家还是有几分怜香惜玉的,要祸害也只会祸害男人啊!”
除了大皇子以外,另外几人很有默契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和慕潮阳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已经熟悉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性子了,不过,只能是熟悉,想要像大皇子一样坦然处之,还需要时间考验。
“你迟早是要成亲的?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醴陵王府着想,醴陵王府不能后继无人啊!”大皇子真的是那这个表弟一点都没招,只能这样劝上一句,但却知道这话对于慕潮阳来说,连耳边清风都不算,更听不进去。
“表哥说的也是!”慕潮阳点点头,却又期望的看着大皇子,道:“要不,表哥和姨母说说,她要是给我相一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我一定成亲!”
大皇子再一次叹气摇头,道:“好!好!我明白了,以后不和你说这个事情!”
那种大逆不道的话也就慕潮阳敢说,要是传到了皇后耳中,皇后定然舍不得责怪慕潮阳半句,但是自己这个在一旁听了这话的人,一定会被狠狠地削一顿。
“早该这样!”慕潮阳飞了大皇子一眼,那一眼媚意横生,然后又道:“表哥,您说今年皇上会不会亲自主持殿试?”
殿试说是皇帝在殿廷上对会试录取的贡士亲自策问,以定甲第,但有的时候皇帝却不一定会亲自主持,而是委派大臣主管,上一次就是这样,这一次不知道皇帝会不会心血来潮。
“这个不好说,父皇没有提过这个事情,就要看他到时候有没有这个心思了?”大皇子轻轻的摇头,他从来都不会猜度皇帝的心思——就算猜度,也不会说出来,他只是带了几分好奇的神色问道:“你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了?上一次你自己参加殿试,你都没有关心过。”
“还不是为了刚刚出炉的会元公!”慕潮阳带了几分娇羞的道:“他是望远城的解元,又是新科会元,要是在殿试之上,再被点为状元的话,那可是本朝第一位三元及第的状元公,那可是千载难逢的,人家自然要多关心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