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明知反抗不了,可是林珂这次决定反抗到底。
人生太过悲摧的话就不如归零重新来过,人生苦短,她为什么要让自己的人生过得那么憋屈呢?
以前是为了奔个寿终正寝,其实严格说来也算不上寿终正寝,毕竟最后是被某四给挫骨扬灰了的。
可是,结果悲摧一点儿过程至少能安稳一点她也就不计较了。但是,现在不同了,连特么过程都这样了,她坚决表示要抵制。
他们是真把她当个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啊。
林珂表示:姐也是有脾气的!
“怎么?你这是要抗旨?”康熙看着跪在地上的林珂问。
林珂什么都没说,只是以一个十分标准的伏地姿势跪伏在地。
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大的反抗!
“舍不得现在的悠闲日子?”康熙又问。
林珂依旧不语。
“你确实如你当初对那个人说的,是个很懒的人,只想过安稳的日子。可是,”康熙顿了下,“你现在的日子就真的安稳吗?”
林珂这次没有再继续沉默,而是回答道:“要求的不多,便算安稳。”
“说得好。”康熙也忍不住赞同。
康熙踱了两步,然后开口,道:“江南的田家。”话说了半截他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林珂的手用力抠在了地上,田爸田妈?这是要拿他们来拿捏她?
不,康熙是千古一帝,他不会这样做的,这不是天子驭人之术。
“你也放下他们了吗?不再害怕他们老无所依?”
林珂道:“主子爷,如今奴婢这样的身份,他们已然是老无所依了。”上次南巡您开恩让我得已回去跟他们短暂相聚,可是这样的机会毕竟可遇不可求。
“你想跟朕讲条件吗?”
林珂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康熙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她忍不住喊了一声,“主子?”你丫会跟我讲条件?
天上要下红雨吗?
林珂觉得这简直太扯淡了。
康熙紧接着又说道:“你敢跟朕讲条件吗?”
果断!
魂淡,涮人玩啊。
林珂重新低下头去,老老实实地道:“主子爷,奴婢自认才疏学浅,不堪大用。人常说,千古艰难惟一死,奴婢这条贱命本不足惜,主子自管取去便是。”
光棍,对,姐就是耍光棍了怎么着吧?
找死,对,就是找死。
照您给安排的路走下去,干的是白领乃至金领的活儿,可是领的是某八嫡福晋的例钱,这实在是太坑爹了啊。
康熙围着她在地上走了一圈。
偌大的宫殿内只有康熙的龙靴踩在地上的声音,听得林珂是步步惊心。
“郭络罗馨兰,你是不是觉得朕不会杀你?”
“奴婢不敢。”
“可你却敢违背朕的旨意。”
“非是奴婢敢抗旨,才能不足便担当重任,不过是把自己架到火上去烤罢了,乃是自取灭亡之途。奴婢虽不才,但尚未愚笨至此。与其日后出大错牵累主子大事,还不如此时自领死罪来得一了百了。”
“这番说辞倒也合情合理。”
林珂没敢接话。
康熙自顾自往下道:“可你这话说得太明白了,一个这么明白的人,如果肯忠心为主,即使他才能有所不足,也足堪重任。”
“可是,主子爷,如果奴婢真的接下这个差事的话,奴婢又要如何在八贝勒府中自处?”
“朕相信你可以处理得来。”
这简直了……
“恕奴婢斗胆,难道主子爷可用的人选便只有奴婢一人吗?”
康熙明确答复她,“苏额涅看中的人只有你一个。”
“那么就选主子爷看中的人。”
康熙忍不住笑了,“你的话倒接得快,脑子转得也不慢。”
“可是,苏额涅的话朕也深有同感,上次南巡,你在江南为朕所办的差事就办得很漂亮。”
不会吧?
林珂简直想以头呛地了,居然那么早之前就开始进行考核了?
“奴婢是侥幸。”她只能这么说了。
“你那蕴端舅舅是个有才气,有能力的,可他却不肯为朕所用。”
十八舅舅?
“你可知道,岳乐一系如今因何会到这般田地?”
难不成还有内幕?
不就是索、明两党相争,安亲王一脉成了牺牲品吗?
“因为你的外公岳乐有了私心,朕不能容他。”
“奴婢不明白。”如果说安亲王岳乐当初便是那样的身份的话,康熙即便要找接班人也该从岳乐一系中寻找,莫非——十八舅舅?
这才是十八舅舅爵位一降再降的原因?
因为他放纵性情,不肯为康熙所用?
这会不会也太大胆了?
舅啊,你这才是在走钢丝啊,悬啊。
“无论是玛尔珲,还是蕴端,他们对你的评价都不低。”
“是两位舅舅错爱罢了。”
“朕要找一个人,一个有着我满族亲贵血统又对权位毫不栈恋,且能力不俗的人来接这个差使。可这些年看下来,朕很失望。”
秘密听到耳朵里想拔就拔不出来了,康师傅这小老头摆明是要拉她上贼船,坑死了。
“而你不同,正如苏额涅所说,你是个女子,这点至关重要。”
是呀,因为是女的所以不可能做官,做不了官就不可能同朝廷上的那些人有所勾连。
“可奴婢是八贝勒的嫡福晋。”您老人家是忘了这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