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前夜Pr.9

十英尺外。

受到几乎让颈骨完全折断的冲击，黑色的异形非但没有失去意识，反而用手托住天灵盖与下颚，强行将歪斜的头颅“噼噼啪啪”地掰正。

——就像将被折弯的铁丝拧直一样，简单而粗暴。

当黑衣壮汉如野狼般仰天嘶吼之时，浓的化不开的夜色被血腥味缓慢麻醉。

「不可原谅（摘下眼球）、不可原谅（就这样将煮沸的白骨从你的眼窝刺入）、不可原谅（碾碎尸体吞入腹中啪嗒啪嗒的消化殆尽化为残渣）、不可原谅（鲜血搅拌着残肢真美味）、不可原谅（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不可原谅（黏黏糊糊咕咕唧唧脑浆就这样流淌下来）、不可原谅（嘶剌剌剥下头皮上面爬满腐烂的白蛆）、不可原谅（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不可原谅（在绝望之中被蚕食）、不可原谅（红色的月亮）、不可原谅（坏掉的尸体埋在土里又挖出来）、不可原谅（心脏缺了一半呢）、不可原谅（坏掉了坏掉了坏掉了坏掉了）、不可原谅（无论踩碎多少次血都会溅出来）、不可原谅（人头咕嘟咕嘟在沸水中打转）、不可原谅啊啊啊啊啊啊（真美味真美味真美味真美味真美味真美味真美味）——」

——明明应该是狂乱而低沉的咆哮，却混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

此时此刻，“人”与“怪物”的界限彻底模糊了。

被那诡异的声音所蛊惑，秋旋的【视界】中绽开一张陌生而恐怖笑脸。

脑中的幻觉让胸口麻痹，吸入肺中的似乎都变成了剧毒的瘴气。

“精神污染物小心，别靠太近了，秋旋。不然会被那东西‘吃’掉。”

就在秋旋感觉自己的身体正落入阴冷稠靡的水坑中之时，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的手被雨竹柚用力抓住了。

——手掌触感与柚子微暖的体温同调。

“那个男人名叫约书亚-斯图亚特时计塔」瑟雷妮雅大图书馆的守门人之一，称号为【梦魇】。别被他粗壮到恶心的肌肉给骗了，那家伙的强项可不只是近身肉搏——他身体上裹着的是圣瑟法斯的圣骸布虽然并不是事实上的圣者遗物，却具有复刻下来的魔术含义……虽然具体架构还没有摸清，不过据我猜测应该能穿透因果律的平衡。除此之外，「自剜双目」在原始教义中代表着‘对神的绝对服从’，而身体上的刀疤与烧痕则代表着‘灵魂与肉体于炼狱中被净炼’的符号意义……这些要素统和起来，便构成了「神之力」的【起源】。要知道，可不是所有的神明都是一副亲善的嘴脸，有的甚至……所以接下来你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秋旋。”

雨竹柚将话语故意留白，长发一转，递来不带刺的视线，静谧的瞳孔仿佛在问“你做好了觉悟吗？”。

“胜算……有多少？”

从那眼神中读取到自信，秋旋凝视着雨竹柚的侧脸，试探性地问道。

“胜算？那种东西从一开始就没有啦。”

雨竹柚夸张地露出一副疲惫的样子叹着气。

然后、转身看向秋旋身边的艾莉诺亚。

“虽然很想现在就拷问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你的这位朋友似乎自身能不受任何干涉因果律能力的影响……把她借给我用的话，应该能孤注一掷的赌一把。”

干脆利落地转过身，雨竹柚稍稍将身体前倾，双手背在背后，饶有趣味地以仰视的目光打量着只穿着一件惹火的比基尼泳衣的艾莉诺亚。

——虽然声音至始至终都相当冷静，不过还是难掩话中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