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杨琪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神铸的侧脸。
明明不愿将视线从她身上离开,为何此刻他却不愿看她一眼?
杨琪握住他的长袍,“斜……”
耶律斜轸迅速起身离开,长袍的一角从杨琪力量不足的手中飞逝抽走。
元淑走到床边,卸下了伪装,一双美目中带着弄弄的嘲讽,用温柔的声音说着绝情的话,“妹妹,你可知道,其实看着你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心情还是挺好的。”
“是你……”杨琪说话吃力。
不必多说,将青蛇放进她房间里的罪魁祸首一定是元淑了。
元淑居然敢……
元淑唇角挂着冷笑,“妹妹,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她露出一脸惋惜的样子,“可惜你想错了,不是我做的。这王府中,嫉恨你的可不止我一人。我不过是将你的弱点散布了出去,你看,马上就给你不痛快了。”
“别太……得意!”
杨琪邪笑一声,在元淑还未来得及反应时翻身——
扑通一声,她整个人滚落到床下。
洗漱后的耶律斜轸进来,恰好看到元淑与杨琪一上一下的这一幕,登时火冒三丈。
他快步冲过去,一把将元淑拉扯开。
元淑慌了,急忙为自己辩解,“大王,不是我……”
“退下!”耶律斜轸一声厉喝后,世界万籁俱寂。
触及他冰冷的目光,元淑惊恐不已,只能遵命。
元淑在耶律斜轸跟前的演技再好,在杨琪跟前还是显得太嫩。
杨琪修炼过,耳聪目明,也许以往她听不到耶律斜轸的脚步声,但耶律斜轸元气大伤,并不像以前一样走路无声。
看向杨琪,耶律斜轸目光转柔。
耶律斜轸依旧俊美无铸,不过脸色微微苍白,眉宇间藏着一丝疲惫之态,却无损他的威仪。
杨琪终于明白,伤害她自己,就等于是伤了耶律斜轸。
“元淑……为什么……会在这里……云翘呢?”
“云翘疏忽职守,本王一怒之下,让人仗责了她。如今她身子未好,行走不便,其他婢女笨手笨脚,元淑便自动请缨来照顾你。”
在耶律斜轸眼里,云翘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婢女,并不会因为一时情绪处罚了她而后悔。
可以说,他一生让他真正感到悔恨的事,很少很少。
“她是你……”
“嘘——”耶律斜轸不忍让她再开口,尽管他很想很想听杨琪的声音,“不必多说,你若不喜欢,本王便不让她再来槃离居了。”
杨琪眨眨眼,安心了。
门窗外,望着杨琪与耶律斜轸相偎相依的画面,元淑紧咬牙根,目露恨意,几乎绞碎了手上的丝帕。
那个男人不是她的,从来就不是她的!
元淑愤然转身,飘然离去,却在槃离居迎上了向东。
一看见向东,她顿时泪如决堤将向东给哭傻了。
向东慌乱无措,瞄了一眼四周,庆幸周围的下人都训练有素,断然不会妄语。
“元夫人,您……”
元淑抬起绝美的眸子,泪水涟涟的模样有一种别样的凄美,她哽咽道:“向护卫,你……你可知大王为了保住琪琪的性命,竟……竟险些害得自己半身不遂!”
向东神色一紧,忙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元淑垂下眼眸,掩去泪眼中的精亮光芒,她真是找对人了。当年在汴京,耶律斜轸发誓不找到杨琪就不回大辽,是向东率领耶律斜轸的一干得力属下以死相谏,才得以转圜。
她当时就在身临其境,自然很清楚,事关耶律斜轸的安危,向东断然不会坐视不理!
元淑接着哭诉,“向护卫这几日在外办差,府上的事情,你估计不知道。琪琪妹妹这几日身子差,大王不分昼夜的在她身旁照顾,还用自己的内力为妹妹续命,大王功力大损,方才……方才还吐血了呢!”
就算耶律斜轸身边的女人容不下杨琪,向东忠心护主,也不可能让主子为了一个女人而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冷眼望着向东急匆匆而去的背影,元淑擦拭去眼角的泪水,隔着宽袖冷笑了一声。
杨琪一日不死,她一日不安心。
只要杨琪一日不安,她就一日自在!
向东到了房门口,却被端着药碗的夕阳拦下。
夕阳瞄了一眼房内,刻意压低声音,“向大人,请自重。”
已经有两名因为闯入杨琪的香闺而自剜双目,虽然情愿可以,但可见耶律斜轸对杨琪的重视。
因此,夕阳不能让向东贸然闯进去。
纵使向东在耶律斜轸不可或缺,只怕耶律斜轸也不会轻饶了他。
耶律斜轸身边不乏为他卖命的人。
“向大人,稍等片刻,奴婢向大王通报一声。”耶律斜轸无情,不代表整个王府上的都是无情之人。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