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晋正要催耶律斜轸拿令牌,就在这时候,元淑端着药盈盈走来。
“大王,妹妹该吃药了。”
耶律斜轸抬头看她一眼,神情中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悦,“云翘呢?”
“我也正找她呢……”元淑似乎是领会到了什么,立马跪下来请罪,“元淑擅作主张,请大王责罚。”
耶律斜轸轻轻抬了一下手,“日后这种事,交由云翘做就行。”
“元淑铭记在心,我这就把药端走。”
云翘正欲旋身之际,耶律斜轸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如今耶律斜轸在杨琪的日常与饮食上格外的小心与谨慎,即便杨琪是百毒不侵之躯,却也不得不做防范。杨琪重伤在身不说,体内的蛟骨木香也暗藏隐患,从吃喝到用度,样样都得注意。
陈晋忽然开口,“我怎么觉得这里阴气这么重啊,是不是混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耶律斜轸闻声抬头,只见陈晋张望四周,就像个小神棍一样。
他想起杨琪被噩梦所扰的情形,不由得心生怀疑。
难不成杨琪夜夜受折磨,就是跟陈晋说的“阴气”有关?
“你还会看风水?”耶律斜轸问。
陈晋摇摇头,他对风水可是一窍不通,“只是一种感觉。”他搓着胳膊,总觉得森然之气越发的明显,“现在明明是夏天,这屋子里怎么这么凉快啊?”
耶律斜轸还以为陈晋这张狗嘴里能吐出什么像样的话来,敢情他方才说的“不干净的东西”就是杨琪咯。
杨琪本身就是阴寒的体质,浑身往外冒着寒气。
耶律斜轸这么抱着她,就像是在抱着一个冰疙瘩。
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如何才能改变琪琪这样的体质啊……”
元淑在一旁小心翼翼道:“大王,将妹妹叫起来吃药吧,不然药汤都凉了。”
耶律斜轸点头,再怎么样,都不能让杨琪把喝药给耽误了。
元淑正要将药碗端上前,就被赶回来的云翘拦下。
云翘早知道到了杨琪该吃药的时辰,一路上都是跑着回来的。
云翘将药碗夺到手里,“此事就不劳烦元夫人了。”
元淑有些尴尬,目光投向耶律斜轸,见他神色无恙,只得安安静静的退到一旁。
云翘似乎处处提防着元淑,她甚至公然在耶律斜轸面前也是与元淑针锋相对。
“大王,药凉了,我去换一碗来。”
不待耶律斜轸点头,云翘就已经端着药碗出去了。
耶律斜轸对仍逗留着的陈晋摆摆手,“你去找向东,就说是本王的命令,让他给你拿一道通关令牌。”
陈晋嘴角上翘,似乎是笑了一下,便不动声响的离开,出了房间,正好与云柏擦身而过。
每隔几个时辰,云柏都会来给杨琪把脉,时刻留意她身体的状况与变化。
正当云柏给杨琪把脉的时候,耶律斜轸问他,“云老,琪琪这几日连发夜梦,你可知道?”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王可知道琪琪小姐都梦见了什么?”
耶律斜轸总觉得很不对劲儿,他细问过杨琪,可杨琪总不愿意多说。
“她从小就这样,时常会夜里做梦,梦里面会出现她最害怕的东西,就是毒蛇。”
“这就不奇怪了。”云柏说,“近日来琪琪小姐屡次遭到横祸,先是有人重伤她,然后又是熏香一事害她险些丢了性命,接连受到打击,琪琪小姐心绪不宁也是在所难免的,她感到不安害怕也是应该的。这是人之常情——”
耶律斜轸觉得云柏说的有道理,他也正是担心杨琪又会出什么意外,才会大部分时候都陪在她身边。
云柏忽然轻笑了一声,“看,琪琪小姐这会儿睡得多香,一定是从大王身上找到了安全感。”
耶律斜轸不禁唇角上扬,难掩眼中的悦色。
他幽幽的叹口气,却听不出他的无奈,只听他疼惜道:“这丫头,实在太让人操心了。”
“我看大王倒是乐在其中。”
耶律斜轸神色稍微凝重,“如今她身子不见好,本王哪里有乐啊。”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