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杨琪觉得太君肯定不会是私自做出这种决定的,莫不是太君已经向令公请示过了?
柴郡主的泪水在霎那间停住,不敢置信的望向太君,她在天波府住了这么多年,宗保都这般大了,太君居然这时候提出分家的事情,怎么如此决绝?
宗保才四岁多,年纪还小,对分家之事尚还懵懂。
杨琪坐不住了,“太君,家里的不愉快,也都是大家小打小闹,还不至于分家吧!”
太君沉着脸色,恋恋不舍的望着宗保,强迫自己下定了决心一样,毅然决然的夺回了视线。
“前些日子,令公来信,主动提出让六郎与柴郡主搬出天波府之事……”
四娘觉得奇怪,忍不住打断了太君的话,“令公远在边关,这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说完,她猛然间想到了什么一样,将目光放在了七郎与三娘身上,不由得脸色更沉了几分,“三嫂、七郎,你们押送军饷去云州,是不是跟三哥、四郎他们说了什么?”
三娘支支吾吾答不上,倒是七郎诚实的很,“三哥跟四哥问了八妹的情况,我就如实说了。”
杨琪哑然,她不过就是跟柴郡主斗了几句嘴,怎么就成了分家的理由了?
她深深地自责起来,却听太君说道:
“当年令公原本就不赞成六郎与柴郡主的婚事,是我与大郎他们极力劝说,而且那时候郡主已经怀上了宗保,生米煮成熟饭,令公才不得不顾及在八王爷府上的声誉,点头赞成了这桩婚事。”太君提起当年的事情,众人默默听着。她扫一眼众人凝重的脸色,逐渐的也露出一脸的沉痛。她不是为杨琪开脱,实在是早在杨琪与柴郡主闹矛盾之前,家里就存在了不安的因素。“正如八妹说的那样,因为郡主出身高贵,天波府的人不得不看着郡主的脸色说话行事。如此一来,大家都身心疲惫,心里有怨言也是在所难免,郡主也是不愉快,与其这样下去大家闹得不欢而散,不如就好聚好散吧!”
“娘——”六郎大声叫道,“我是不会离开天波府的!”
柴郡主的脸色铁青,如今局面闹得这么僵,她想自己无非就是两个下场,一个是与六郎离开天波府,另起炉灶。另一个就是她被六郎一纸休书给休了!
两个结果,她都不想要,然而此刻太君将话说的那么明白,她却是大脑里一片混乱。
三娘心慌意乱,却是第一个开口劝说:“娘,你也说了,咱们杨家的媳妇儿各有各的不同,各有各的不一样。这世上人无完人,谁身上没有一些臭毛病了,郡主是有些臭架子还小心眼儿,那就是她得特色。再说了宗保还小,即便不看在八王爷的面子,看在孙儿的份儿上,咱也不能说出分家的话呀!”
“娘,三娘这话说的虽然露‖骨,却是对极。”大娘也不赞成分家,这要传出去,对天波府的风评也不是很好。搞得好像是他们将老六家的挤兑出去一样,到时候还是太君与令公的颜面上不好看。“咱们天波府的人,还不至于那么心胸狭窄,岂会容不下谁犯点儿错误了?”
“娘,日后我与五娘惹了天波府里的谁不痛快,你跟爹是不是也要把我们赶出去?”五郎自然也是站在六郎这一边,天波府若闹得四分五裂,这是他们谁也不愿意见的。
杨琪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说到底,是我不该回来。”
“八妹,这不关你的事。”太君说的不紧不慢,紧接着,也是一声叹息。
柴郡主羞愤不已,霍然起身,甩头就走。
八王爷冲她的背影大喝,“你给我站住!”
柴郡主停住脚步,强忍着回头得冲动,“都说分家了,我还在天波府待着,有什么意思!”
八王爷神色严厉,话中没有半句玩笑的成分,“你要是还想做杨家的媳妇儿,就还留在天波府。你若想做回柴郡主,我即刻就向六郎讨了你的休书,带你离开这里!”
杨琪愤然起身,“她想走,就让她走。分家就分家,反正柴郡主眼里除了我六哥跟宗保,都不把天波府其他的人当成一家人。”
柴郡主终于转身,泪水连连的瞪着杨琪,大声质问:“我什么时候不把天波府的其他人当成一家人了?”
杨琪嗤之以鼻,“自己做错事,还一点儿意识都没有,真是可悲!”柴郡主正要开口反驳,杨琪抢着替她说,“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我哪里错了!是是是,你没错,错的是除你以外的人!”
柴郡主的话被堵住,不多久憋得脸颊通红。
二娘捞了一下杨琪,小声训诫,“八妹,你少说两句。”
杨琪回去坐下,却又是冷嘲热讽,“她是郡主嘛,自然没人说的着她。”
“六郎,柴郡主,你别怪八妹,也别怪我跟令公。做出这样的决定,我跟令公都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太君说,“你们商量好,就在城里选一处中意的宅子。买宅子的钱,就由我们天波府出。”
六郎自然是不愿意的,他几步上前,跪在太君跟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