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郡主大为不甘心,大声跟杨琪理论起来,“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给七郎推卸责任吗,就因为他那一枪,宗宝差点儿丢掉性命!他明明看见我们在亭子里练字,就不能到别处去练习枪法吗!”
“那我倒要问问郡主了,你为什么不带宗宝到书房里去练字?你大概也知道我七哥经常在这个院子里练习枪法吧,自己没有防患未然,就不用总把错推到旁人头上!”杨琪与柴郡主据理力争。
见柴郡主与杨琪吵的面红耳赤,二娘赶紧站出来当和事老,“好啦好啦,都是一家子人,别总是怪来怪去的。八妹……八郎啊,你六嫂可是郡主,你可不能这样子跟郡主没大没小。”
杨琪双臂环在胸前,冷嘲热讽起来,“是啊,她是郡主,所以咱们这一家子都得处处忍让着她。反正我就这么没大没小了,算是冒犯郡主了,我是不是也有错啊?那好哇,走,七哥,我跟你一起罚跪祠堂去!”
说着,杨琪便拉着七郎离开了。
杨琪着人小鬼大的态度,还真真的让天波府的人开了眼界。
尤其是三娘,她目瞪口呆了一阵,不敢置信的笑出声来,“我以为我是咱们府上嘴巴最毒的那一个,原来八妹比我还厉害啊!”
四娘笑吟吟的搡了她一下,“是八郎!”
五郎走去凉亭里,单手卯足了劲儿才将长枪从粗柱里拔出来。
他从枪杆上蹭到了一些未干的血迹,不由惊疑道:“宗宝受伤了?”
“没有。”柴郡主小声回道。
五郎低头一瞧,石凳附近也有些许得血迹,血迹周围隐约可见几个手指印。他原本不打算说的,却还是被走上前来的太君发现了。
“八郎受伤了?”太君眼中闪过一丝疼惜。
“这孩子怎么也不说啊!”三娘跳上前来,与他们一起盯着地上得血迹瞧。
“八妹打小就是这样……”五郎说。
三娘啧了一声,立马纠正,“要叫八郎。”
五娘款款来到五郎身旁,微笑道:“这又没外人,叫八妹也没关系。”
六郎抱着宗宝,唉声叹气起来,“八妹很早以前就知道孝顺爹娘,有病有痛,从来都是忍着不说,就是不希望爹娘看了伤心难过。”
见自己的丈夫也一心向着杨琪,柴郡主更加不甘心了。他们这么一说,相较起来,好像她多么不懂事一样。
“我今天见八妹用左手写字,我觉得八妹的右手受过官刑,被夹过手指!”柴郡主忍不住将之前心中的猜想给说道了出来。
一家人是又惊又疑,他们耐将门世家,自然也与官场打交道,每个人都清楚十周岁以下的孩子无论受多大的牵连,都不会被严刑加身。
太君又是心痛又是疑心,鉴于方才杨琪冒犯过柴郡主,她对柴郡主的态度小心翼翼起来,“不知郡主问过八妹没有?她的手指是怎么……”
柴郡主点头,“问过了,她只说是被门夹的。”紧接着她又说,“她还说如今她拿筷子都勉强,单单被门夹到,我想不会这样。八妹的右手指骨只怕曾经伤得极严重,她现在两个手掌的指头都不一样长!”
三娘心眼儿多,察觉出是柴郡主对杨琪不满,才将话说的这么严重这么夸张。于是她口气酸酸道:“郡主,你可不要故意吓太君啊!就跟宗宝是你的心肝宝贝一样,那八妹也是太君的掌上明珠!”
“我没有,不信你自己去瞧瞧!”柴郡主信誓旦旦。
五郎见太君忧心忡忡,便轻声说道:“娘,医术方面,六弟在行。等会儿让六弟去瞧瞧。”
太君颔首,她知道五郎与六郎自有分寸,便将此事放心的交给他们了。
六郎携着妻儿先行一步,一路上他不住的安慰柴郡主,就连宗宝也说了不怪他七叔叔的话。柴郡主若再斤斤计较,未免也显得太没气量。
走到远处,六郎回头朝五郎丢了一个眼色。
五郎向他微微颔首,便背着手往祠堂方向去了。
祠堂里,杨琪正听七郎讲他以前咋闯祸咋受罚的事情,五郎进来了。
察觉到有人靠近,杨琪与七郎不约而同收敛起玩笑,正襟危跪。
“行了,你们两个就别装了。”五郎轻笑,他老远就听到从祠堂里传出来的说笑声了。“七郎,你六嫂不怪你了,起来吧。”
七郎如获大赦,身子一歪,坐到蒲团上,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要真叫他跪上一天一夜,他还真的吃不消。
杨琪撅着屁股爬起来,上半身趴在臭哄哄的蒲团上,不是她愿意保持这么丑的姿势,实在是她腿麻的站不起来了。
七郎背对着她蹲下,“上来,七哥背你!”
五郎上前按了他一下头,“你赶紧去给你六嫂和娘认个错。”他将杨琪拎起来,往怀里一抱,瞄了一眼她左右的手掌,果然见她左手掌上有擦伤。“你六哥在你房里等着跟你上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