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阳佩拿回来,安隐并没有立刻将它交还给南爷。
这用玉佩典当的银子,几乎都用在了杨琪身上,于情于理,杨琪都要将三阳佩亲手拿去给南爷。
安隐好说歹说,杨琪都不依不听。
在鸿翔客栈住的五日,杨琪与南爷一句话未说。她心里有怨,还在因为柳娥的事情跟南爷冷战。
“咚咚咚——”
杨琪摇着拨浪鼓,静静的出神发呆。
这拨浪鼓是柳娥的珍爱之物,后被沙老大抢走,杨琪又给要了回来,结果没机会还给柳娥,都怪她忘性大。
下午的时候,鸿翔客栈来了一位大人物,据说是辽国的大于越。
于越率兵将客栈戒严,不仅包下客栈,还遣走了无关紧要的客人,更在客栈里里外外设重兵把守。
杨琪午睡刚醒,两个官兵闯进房内,不由分说,一左一右将她架了出去。
“鞋,鞋,我的鞋——”反应过来后,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还光着脚。
官兵压根儿不理会她,将她丢到客栈外,扭头回去查其他房间。
客栈门口有两列卫兵把守,禁止任何无关人员进入这里。
一身着绿衣窄袍之人负手从客栈中走出,他未至门前,那两列卫兵便齐刷刷跪了一地。
此人个头很高,身形健美,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如天神下凡一样飘然而至杨琪面前。
他低头看着她蜷缩着的一双赤脚,将背在身后的一双小乌靴丢到她脚跟前,略带宠溺得催促:“还不快穿上。”
杨琪始终不肯抬头看南爷一眼,微微撅着嘴,默默地弯身将脚丫塞进了靴子中。
末了,她直起身推了南爷一下,见一只手推他不动,便两手齐用又推了他一下。
这回南爷十分配合得往后踉跄了两小步。
杨琪绕过他,对那两列跪地的卫兵豪言壮语,“瞧见没,你们这位大人都是给我提鞋的!”
不分青红皂白,连鞋子都不让穿,就把人家赶出来了,有没有这么不讲道理的!
她满腹怨念,似乎没意识到她方才自个儿抬举自个儿犯了多大的忌讳。
卫兵无一不凭息等待那位大人会如何发落那大言不惭的小丫头,却只见他唇角噙着微微的笑意、眼里映着丝丝的宠溺,又亦步亦趋的跟在那小丫头身后。
进到客栈,扫视一眼不见安隐的踪影,杨琪大声喊道:“干爹,干爹——”
不大一会儿,安隐与一髡发秃顶、身形壮魁的中年男子有说有笑从楼上下来。
“干爹——”杨琪蹦蹦跳跳跑过去。
见她在大人物面前还这么放肆,没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安隐快步前去按住她,又丢了两个眼色。“不得无礼,还不快见过大于越!”
杨琪上下打量对面的髡发男子,虽说发型可笑了些,不过瞧他慈眉善目和那股不怒自威的劲儿,她就猜出此人的官阶十有八九比安隐与南爷两人加在一块儿都要高。
她双腿并拢,立直身子,双手交握胸前,弯身行礼,乖巧可人道:“大于越好,琪琪见过大于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