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芳和谢玉秋都半躺在一张榻上,她的腿紧挨着谢玉秋的腿,能够感觉到这姐姐的身子好像都僵硬了。于是她心中便猜测起来:是不是对于谭芳蕊,谢玉秋也是有怀疑的呢?以至于都对她生了恐惧之心。
谢玉婉不明白这几个姐姐都是在说什么,为什么忽然又沉默下来,因此只能在地上呆呆站着,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小妮子也是心思玲珑之人,她能感觉到经过这件事后,虽然谢玉芳谢玉秋心里对罗莞好像还有点芥蒂,但绝不是先前那种死活都瞧不起的态度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听见小丫头报信儿,说罗姐姐和溪月公主遭人袭击,连姐姐们也跟着差点儿没命,丫头们一个都不见了,我差点儿吓昏过去。”谢玉婉衡量了一下,还是坐到了谢玉芳和谢玉秋的身前,关切问了一句。
谢玉芳看了罗莞一眼,不说话,于是罗莞一笑,简单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她已是尽量轻描淡写,却仍是将谢玉婉吓得脸色苍白,然后她蹙眉想了想,忽然疑惑道:“不对啊,若是匪徒留在当地,他要暗算姐姐们,根本用不着悄无声息的啊,而且以那些匪徒的放肆,只怕他们还会故意把姐姐们逼得退无可退来取乐呢。怎么会……怎么会……”
她说到这里,就看见谢玉芳和谢玉秋直勾勾看着她,因连忙住了口,摸摸鼻子小声道:“哦,我……我就是觉着这有些不合常理,所以……那个,姐姐们不要在意。俗语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姐姐们这一次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必会有后福的。”
谢玉芳瞪了她一眼,冷哼道:“素日里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行了行了,我这腿还疼得慌,你让我静一静吧。”
谢玉婉吐吐舌头,又看了看罗莞,却听她笑道:“我们这一次庙会逛得亏了,到这会儿都是又累又乏,天也晚了,五姑娘也早些回去歇着吧,让我们也好好睡一觉。”
谢玉婉这才笑着点点头,转头看了谭芳蕊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到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便转身走开去。
“姐姐,那些匪徒哥哥还没有抓到,你说……你说他们会不会是谭姐姐派遣的?那……那在悬崖上推咱们下来的人,会不会就是谭姐姐?”
路王府后花园里,谢玉秋谢玉方独自坐在秋千上,沉默了好一会儿工夫,谢玉芳才忽然开口,一出口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谢玉秋猛然抬起头来,她们当时由于摔落下去的震荡,所以都受了轻微内伤,之后又都伤风感冒,不过养了这几天,倒也好的差不多了。此时姐妹两个便是在屋里闷了,所以跑来秋千架上坐着,虽然有几个小丫头服侍,然而两个女孩儿看见她们,就想起那些被掳走的丫头,心情更加不好,于是便挥挥手让她们退下去,不用在这里伺候。
静寂无人之下,谢玉芳终于将横亘在心中好多天的疑问问了出来。而只看谢玉秋此时的惊恐神情,她心里便明白了,这个姐姐果然是和自己有着同样的怀疑。
“你……你也怀疑谭姐姐?”谢玉秋压低了声音,却见谢玉芳点点头,想了想又小声道:“我觉着,哥哥大概也是怀疑她了,看她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利。”
“不……不可能的,谭姐姐,她……她有什么理由要去害溪月公主?她……她不怕杀头灭族吗?”谢玉秋失魂落魄,喃喃道:“更何况,她和咱们一直是情同姐妹,她……她怎会下那个手?”
谢玉芳知道谢玉秋心中分明有疑惑,却又偏偏要自欺欺人,这恰和自己是一样的心思。全都是因为她们从前和谭芳蕊的感情太过深厚,以至于心里虽然越来越怀疑,她们却只能拼命找借口替对方开脱。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三姐姐,若说谭姐姐害人,未必是要害溪月公主,她心里更想除掉的,另有其人吧?”谢玉芳凄凉一笑,而谢玉秋对此事也是心知肚明,因呐呐道:“你说她要害罗姑娘?那害就害好了,为什么扯上公主?她害罗姑娘,还有转圜余地;她害公主,那一旦被侦察出来,就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