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慢慢点头道:“太太说的没错,只是可惜了,如今这个时候儿,毒虫不好找,若是能找到,冷不丁咬一口,那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不等说完,便听韩夫人摇头道:“不妥,毒虫咬了,总是有中毒的迹象,纵然神不知鬼不觉,那世子爷也一定咬定了是咱们下的手,反而不美。何况咱们这地方毒物甚少,一旦被发现那毒虫,岂不稀奇?不妥不妥,你还是赶紧找你母亲当年给我娘用的那种东西吧,唉!你母亲也是的,这样好东西,竟然不留给你,还要让你如今自己去找,还要提防着不敢让人知道。”
徐嬷嬷笑道:“这个倒是不急,太太也不是这几天就要用,老奴知道方子,不过是那几味东西难以搜寻罢了,但总会找到的,到时候儿配了,就能帮太太出力了。”
韩夫人点点头,沉吟道:“这件事情至关重要,你务必要上心。如今那小贱人有路王府撑腰,我实在处在下风,连你都知道这些下人是靠不住的,我能让她们闭几天嘴,却不能让她们闭嘴一辈子。”
“是,老奴明白。”徐嬷嬷郑重答应着,韩夫人又长叹了一口气,手里端着的茶杯已经变得冰凉,如同她那颗怎么也热乎不起来的心。
转眼又过了两天,这一日恰是入冬,府里包饺子,因此早上罗莞和韩夫人等去给黑老太太请完安后,罗莞罗芙便被黑老太太留下来,只说在她那里吃饺子。
对于五品员外郎家里来说,这饺子实在不是什么难得吃到的东西。尤其罗海天为官这么多年,都是在油水丰厚的职位上,不知中饱了多少私囊,罗家的家境,倒是比一个清廉的一品大员家还要殷实富裕的多。
所以黑老太太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当下罗莞罗芙都是欣然答应,罗莞便笑道:”只咱们几个人,也不热闹,不如把妹妹们都叫过来。”
罗莞说的妹妹们就是几个姨娘的女儿,黑老太太哪里会把她们放在眼中,不过既然是罗莞想要热闹些,老太太自然也不肯扫她的兴,于是便吩咐人去叫几个姨娘过来,又对罗莞笑道:“可惜孚哥儿和你母亲不在,不然岂不是更可以热闹些了?”
罗莞淡淡一笑,没有说话。罗海天如今都快五十的人了,从她们出去这三年,他就如同受了报应一般,再没有儿女出世,如今罗孚竟然成了他唯一的香火,也难怪黑老太太这样着急的非要把蒋秋娘和罗孚及早接回来,除了是要笼络住罗莞之外,大概她们也是意识到,罗孚很可能成为罗海天的单传血脉。
对这样的“真心”关怀,罗莞自然是嗤之以鼻,因说了几句话敷衍过去,不一会儿,只见许姨娘烟姨娘吴姨娘都过来了,那吴姨娘看见罗莞,只叫了一声大姑娘,接着便躲去了烟姨娘的身后,当年她是踩蒋秋娘最狠的,如今哪里还敢面对罗莞?若不是黑老太太亲自派人去叫,她说什么也不会过来的。
许姨娘和烟姨娘此时却以罗莞一派的人自居,因围前围后的献殷勤,看的一旁罗芙直翻白眼。接着两人又跑去黑老太太那里奉承,那两个七八岁的女孩儿却也知道如今家里这位大姐姐的地位,因就乖乖坐在罗莞的身边,和她轻声细语的说着话儿。
屋里一时间就热闹起来,便在这其乐融融的时候,就见秋兰从外面走进来,满面笑容道:“大姑娘,世子爷过来了。”
“不是吧?”
罗莞毫不犹豫就惊叫出声了,回头看着馨香和玉香,馨香于是会意的将耳朵凑过去,就听罗莞悄声道:“昨天他不是才派小厮过来告诉我们说他进了兵部,如今十分忙碌,所以以后来的次数会少一些吗?”
“奴婢也不知道。”馨香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回答罗莞。而旁边的人包括黑老太太和几个姨娘以及女孩儿们则都羡慕嫉妒恨的看着罗莞:装,再装啊,啧啧,多么体面的事儿,还非要装的一脸苦恼,好像多么清高了不起似得。
谢青锋就在众人慈爱欢喜的目光中走进来,先见过黑老太太,然后直接开门见山道:“家祖母在家里呆的烦闷,想我接莞姑娘过去陪她老人家聊一会儿天,不知道莞姑娘有没有空儿?”
“有,怎么没有?”
黑老太太笑得脸上褶子都开了,对谢青锋“慈祥”道:“就是有一点不太妥当,莞儿不过是个孩子,能有多少话?若是老太君烦闷,我也可以过去陪她聊一会儿,我从前也是在苦日子过来的人,乡下那些个新鲜有趣的事,我也知道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