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先前将她送进这空间里面的那股力量了吧，就算是只剩下余韵，也足有千里之广，果真是骇人之极。

回想起水旋之中撕扯的数十股力道，石荇微叹了一声，她这次是彻底离开那死气海洋，心里还有些微微不舍。接下来，就是要解决死剑的问题了，最后，那便是离开，回到阔别已久的大陆上。

嘴角微微勾起笑容，石荇灿烂一笑，生死剑便直冲向下方的对流。

没有进入的时候，只知道这里危险的感觉十分浓郁，真正进入其中之时，石荇才是又尝到了久别的痛苦滋味。

本来身体坚韧到死气海洋也无法撕裂之后，她已经许久不曾受伤，当然就连痛感也提升到了一个极高的高度，一般的痛苦对她来说已经不算是事了。

只是，在这里，死气似乎天生便是狂暴的战士一般，就算只是小小一缕，也带着如同剑修一般凌厉的锋芒，更别提汇聚在一起千千万万的一小缕，而她只能被动地用身体承受这些攻击。

这次是生剑护持在石荇周身，一旦有超过她所能承受力度的攻击袭来，便将其消弭。

而死剑则是静静地躺在对流之中，任凭凶悍的死气冲刷洗涤，而石荇也同死剑一起，用着凶悍异常的死气来考验自己被生死两气改造的身体。

纵然身体疼痛万分，她微笑着，看着每一分每一刻都有变化的死剑，满是开心。

气息不断变换，愈加纯粹，也愈加强悍，好似不断琢去顽石外表的璞玉一般，一点点释放出无人能掩的光华，这也是石荇所期待的变化。

而她所不知道的，她的身体其实也正同死剑一般，在死气的洗练之下，一点点消去了残存的虚浮，剩余的尽皆是凝实，再无他能够插入的凝实，这也是水晶躯的作用。

这灰气朦朦的空间之中，没有日月星辰，没有白天黑夜，仿佛静止的时间段一般，又仿佛一刻便历经沧海桑田一般，石荇的心境也在无边的寂寞中打磨的更加圆润莹洁光滑。

耳边突然传出一声轻吟声，石荇睁开了双眼，那双依旧透亮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洞察世事的分明，浑身的气质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更加圆融更加内敛，仿佛同整个人都熔做了一体。

她也该出去了，结婴之前的一切准备都已做好，只差最后的迎接天劫，彻底破丹成婴。

已经完全蜕变的死剑和先前模样完全不同，灰色的剑身泛着晶莹剔透的光泽，好似是灰水晶一般，却比那水晶更加纯净。死剑并没有像石荇所想那般，被此处的死气对流影响，变得极为凌厉凶猛，反而是与石荇更适合的内敛和纯净，让石荇瞬间就更加喜爱了。

虽然并没有生剑那般生气盎然，但是这极为安静的死剑让石荇感觉，似乎更符合他平日里的表现。

似乎是感受到石荇的心理，死剑清鸣一声，生剑同时和应一声，飞了出去。

看着两柄剑再次融为一体，石荇却有一股新奇的感觉，她能感觉到此时的生死剑似乎才是真正的生死剑，他们两者彼此相容，同时世间最清透的东西铸成，完全剔透，不染一丝尘埃，如同赤子之心一般。

石荇同时长啸一声，一半清灰一半透绿的生死剑同时高吟一声，声音相合，在空间中不断传荡，有生气气流随着这相映成辉的声音飞卷着，似乎在随之歌舞一般。

而后，石荇便乘着生死剑直飞下去，冲向下方的灰色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