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师父也叫清心,平日里不修边幅,浑身臭气,满口胡言,与玉虚那平整的道服,清爽典雅的面容简直是天地之别。可师父心里却很善良,经常免费帮附近的百姓除妖降怪,捉鬼祈福,对他也特别好。他一个陌生人在道观里又是吃又是住,他也不嫌麻烦,每日里给他做吃做喝,还教他念经平静心神。
一天天的,他逐渐喜欢了这个地方,喜欢上这个不着边际却有着火热心肠的清心,继而终于打算拜他为师。直到师父死后,他继承了衣钵,也继承了他清心的名字,并打算以后收个徒弟,与他一般无二。
清心道观的每一任主持都叫清心,这是传承几百年的传统,只可惜他收了春心,有了这个徒弟完全打破了他的想象。春心是与他完全不一样的人,这女娃虽然聪明,却不是个能潜心修道之人,将来也定传不了他的衣钵。
想到此,他深深一叹,“你这丫头还想问什么,都一口气问出来吧,师父今天有问必答。”
春心笑道:“师父真是厉害,我想做什么都一清二楚。”
清心白了他一眼,臭丫头马屁拍的倒响。
她问道:“那个玉虚可有弱点?”
“修行采阴补阳之术,最忌媚药,若是被药物所迷,灵台不净,便会功败垂成。”他说着深叹口气,“玉虚坏事做尽,也是时候替天行道把他除之而后快了。”
师父的话提醒了她,她在想媚药的事,天底下的各种药物,又有什么比得上她种的受不了呢?
清心道观后山的受不了已经被韩骄子烧光了,但京里那块地里还种了一些,应该足够拿来一用。真的如师父所说的,能替天行道就好了,只是该怎么操作,还是要从长计议。
受不了生长期短,一年可种两次,这会儿正是受不了收割之时,她出门时和明澜说了这事,叫他即刻派人把药草收割回来。
想了想,又怕地里那些鬼不认他的人,说不得还得叫着南门跟着一起。
明澜随口问了几句关于受不了的药用,似若有所思,春心可不知他想什么,只匆忙拿着符咒出去了。
这件东西她要亲自送进宫给月花,不过其中少不得韩骄子帮忙。
韩骄子背着她越过皇宫的红墙,伏在他背上,让她很觉温暖。闻着他身上的淡淡的清香,心里的小恶魔咕秋咕秋地往外冒,她伸手在他背上轻挠了几下。
韩骄子轻晃了一下,“你别闹。”
“我哪儿闹了?”她在他耳边吹口气,丝丝热气从耳孔吹进去,又酥又麻,韩骄子颤了一下,耳边听到她清脆的笑声,“你这只狐狸,现在成了我的坐骑,你可觉心中郁闷?”
韩骄子在她后背拍了一下,“你这丫头别胡闹,否则咱们翻下去可不得了。”
春心嘴角含笑,伸手把他抱的更紧了。这些日子,每一天过得都让她心惊心凉,也只有在他身边,她才有片刻安心,忍不住便与他玩笑起来。
她笑着又挠了他几下,“你说,你愿不愿当我的坐骑?”
“好,我愿意,我心甘情愿,行了吧?”韩骄子哭笑不得,他一个狐妖,被她当马骑,还得自甘堕落,快乐的不行,天下有这么奇怪的事吗?
两人这一笑闹,露了痕迹,有守卫听到声响,喝道:“什么人?”
他刚一开口,韩骄子吐出一口气喷在脸上,那人顿时昏厥过去。
春心提醒,“记着不能伤人性命。”
“我知道。”韩骄子从怀里掏出张地图。
临来之前,明澜给他们画了宫中的地图,两人按着图找到皇上的寝宫。
此刻皇上还未就寝,殿中有灯光露出,殿外站着几个随侍的太监和数十个守卫。他们是隐身的,谁也看不见,轻易走到殿门口。
殿门是关着的,韩骄子吹了口气,宛如一阵风把殿门吹开。
“怎么门打开了?”有太监走过去,伸手关门,而趁这个机会,两人闪身进去,如入无人之境。
皇上住的地方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富丽堂皇,这里也根本不像寝宫,看起来更像一个道观内的净室,放置着八卦盘,蒲团、拂尘等物,只是比普通净室大得多。
春心对这些道家之物很觉亲切,伸手抚摸了一下,皇帝用的果然做工质地都是极好的。
韩骄子拉她一把,两人开始在殿里找人,左侧的一间房里隐隐有人声传出,他们轻手轻脚走过去,果然见到月花,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男子。
皇宫里一般不会有男人的,除了……当今皇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