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哼一声,“你静等片刻,本国师自有办法叫他现身出来。”
春心嘴上大赞着国师英武,法力高强,却在四处瞧着,寻一个最好的位置。她站在玉虚的身后,与他相隔不过两步。这个位置非常好,完全有机会在韩骄子危险时在他后脑勺击上一击。
玉虚对空甩了几下拂尘,喝道:“徒儿且来。”
没人应声。
又喝一声,才见泽惠慌慌跑来。那些弟子有胆大的躲在左近,其余的早跑远了。
玉虚凑在耳边低声嘱咐几句,泽惠忙跑下去准备,不一会儿把准备好的都拿了来,满满的摆了一地。
这些东西有升筒、木板、饭碗、灯盏、灯芯、香、油(放灯盏内点灯用),一看就是施法用的。
玉虚把升筒直立在地面,升筒上放木板,木板上放碗,碗上放灯盏,灯盏内放油和灯芯。灯盏内放七根灯芯,并点七眼光。他拿起三根点着的香,香火对着灯火,口中念咒语,“灯盏神灯,一灯二灯三灯,爬山过岭点灯光,点的亮亮光,照见踉踉转,左叫左转,右叫右转,若还不转,九牛拖转,铁车车转。”
这是灯盏神灯法,用来判断一些事情,尤其是对寻人很有用处。春心对此术法甚是了解,当念到“左叫左转,右叫右转”时,香火也要同时“左旋转右旋转”,念五至七遍,木板(灯火)便可旋转起来。
这时,如果问灯盏神,你所要找的人在哪个方向,灯停在哪里,那个地方就是要找的。
玉虚念完咒语,那灯便如他所想的停下来,方向正是院中的花丛。他冷笑一声,拂尘陡的向前一伸,那拂尘好像长了眼睛一样,尘头所落之处只听到一声呼叫。
随着呼声之后,一个人影从花丛中走出,正是韩骄子。他看起来似乎很是疲惫,一双眼圈红红的,神态甚是憔悴。那身雪白的衣袍沾染了脏污,在月光下两只袖子上斑斑点点的,也不知是血迹还是什么。
韩骄子看见春心,脸露欣喜之色,春心忙对他使了个眼色,手指了指玉虚的脑后。
他立刻心领神会,只假装淡淡扫了她一眼,随后看向玉虚,鼻孔朝天,一副傲慢无比的样子。
玉虚顿时火上三分,喝道:“你这妖物,深夜在道观作祟,可知本国师是何人?”
韩骄子一笑,“也不知你是真笨还是假笨,你都自报家门了,还问什么?”
玉虚恼怒,挥着拂尘向他打去,韩骄子闪身避过,变出一把宝剑和他打在一处。
韩骄子似是受了伤,身体不便,闪转腾挪都不如平时灵便,不过几招就被玉虚的拂尘逼的无还手之力,根本没办法和他手中的精湛拂尘对抗。
春心露出急切之色,先不提韩骄子是怎么受的伤,就这情形想要从道观逃出去可就太难了。
玉虚刚因为被妖精所迷丢尽颜面,此时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妖怪的,每没一下拂尘挥出都用尽全力,恨不能立刻把他毙在当场。
春心咬着牙,抓紧手中的门插,等待着,等待着……
就在她要挥出门插之时,泽惠突然冲过来,一把拉住她把她往后扯。
春心低叫一声,“你,干什么?”
“你离那么近,我怕国师的拂尘打到你。”
春心心道,这个碍事的祖宗,有他在,韩骄子怎么可能逃得走?她在这儿暂时没有危险,但他就不一样了。
怎么办?怎么办?
心中一动,突然一把扯住泽惠的胳膊,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就在泽惠以为自己是享了什么艳福的时候,她忽的用力一推,把他推向玉虚,口中大叫道:“好个好色的道士,居然敢轻薄与我。”
泽惠身体歪斜着向玉虚撞去,玉虚感到身后带起风声,立刻回手拂尘往上一卷,也是他眼尖,瞧见这是自己弟子才没下狠手,否则这会儿泽惠早断成两截了。
饶是如此,他也吓得面色惨白,摔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大约是肋骨断了两根。
韩骄子看出机会,立刻身子一晃现了原形,化成一只狐狸钻进一边的灌木丛。
这道观乃是百年古观,树木草地极为茂盛,藏个把人都没问题,更别说是一只小小的狐狸了。
春心看他逃跑,心中微松口气,待到蹲在地上查看那踩过的落,又开始心痛起来,那叶上微微有几滴血迹,定是韩骄子留下的。
他在流血,他的伤不轻。刚才看见他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他的两只袖子红红的染有血迹,应该是手上受了伤。
这想必是破坏结界时被结界伤到的,他是拼了性命来救她的,都怪她,都怪她,有这样一个痴心待自己的人,她还在犹豫什么,迟疑什么?
即便爱了又怎样,她就是爱了,就算有雷劫,金木水火土什么劫数,她和他一起应着就是。
心里暗暗发誓,只要韩骄子没事,她甘愿和他一起坠入地狱。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