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主府,两人下了车,便看到一座宽广之极的府邸。
从一座府邸的建筑大小和奢华程度,多多少少可以看得出这里的主人得不得势。这座公主府建的极为庞大,正面是三间兽头大门,左右两侧各蹲着一个大石狮子,面目狰狞凶恶,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敕造公主府”五个大字,只远远一观就觉气势非凡。
此时府门前列站着十来个华冠丽服的下人,正是迎宾的。
平阳公主喜欢热闹是人所共知的,今天的公主府比平日里更热闹,府门前车水马龙,各府千金公子的马车轿子都排出老远,若不是明澜身份高贵,所到之处都有人让路,想到达公主府大门都困难。
明澜刚下车就有许多下人迎了上来,点头哈腰说公主已经等候多时了。
春心注意看着,似乎这些下人看见每一个前来的宾客都这么说。
他们刚一入门,身后一阵践踏着的马蹄声娓娓而来。那是一辆极豪华的马车,楠木车身,漆着一层金漆,金叶镶就,宝石的hua心那马车飞快驶来,片刻间便到了门前。
阳光初现,垂落在这豪车的车顶、车身,金色的光芒刺痛着双目,就在人们拼命揉眼睛的时候,车上下来一个风姿卓绝的公子。
这公子身上穿着与马车同样亮丽的金色,凛冽桀骜的眼神,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这样的外貌和神情,让人觉得很锋利,有一种涉世已深的锋芒。
随着那公子之后下车的是一个黑的好像炭一样的小子。
看见那公子,春心很觉正常,平阳公主饮宴,明琪会到一点不让人惊异,而让人惊异的是这个黑小子,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一脸呆呆傻傻的,但眼底精光毕露,懂行的人看一眼便知他功力不浅。
春心惊叫一声“黑头?”那个东方太月的徒弟,大鹏鸟,他怎么会和明琪在一起?
看明琪对他的态度,似乎把他奉为上宾。这要命的家伙怎么上这儿来了?
她下意识地往明澜身后一躲,心道,这个惹祸的祖宗过来,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所幸黑头一向高傲,眼睛惯长在头顶上,对别人都视而不见,也没瞧见躲贼似地春心。
等明琪走过去,明澜一伸手从身后把她抓出来,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了,怕那个黑小子干什么?”
春心叹气“不是我怕,是那小子太厉害。”
明澜立刻露出感兴趣的样子“难道他不是人?”
他说对了,他真的不是人啊。明澜再问他是谁,她闭着嘴怎么也不肯说,黑头的身份是个秘密,尤其是他的师父最得罪不起。
所幸明澜也没再问,跟在他身后进门,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像足了跟班,与那身飘仙的衣服更显不配了。
从侧门进入,在角门处停着十余顶小轿,他们上了轿子,由健壮妇人抬着往前走。
春心是草民出身,哪享受过这种待遇,第一次在府里乘小轿,倒颇觉新鲜,不停地向外探看着。
大约走了一射之地,小轿停了下来。有丫鬟上来打起轿帘,扶他们下轿,然后轿子又都返回去,约是再去接人。
男客被引了进去,女客有丫鬟过来搀扶,被人扶着手臂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舒服,好像身上长了虱子一样,总想挠一挠。
进了垂hua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一个很大的穿堂。地上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
此时院门前挤满了来参加饮宴的贵家千金、公子,他们围聚在一起谈谈笑笑,每个人身上的服装都极尽鲜妍,头上、身上皆装饰着各色金玉、宝石,也有的簪上一大朵素绢hua,倒为这早秋夏末的天气平添了几分颜色。
春心四下看着,一会儿瞧那些女子的衣裙,一会儿瞧公子们言谈,再看看hua园里盛开的鲜hua,对什么都表现出很浓厚的兴趣。只可惜这一路走来,并没在人群里看见常月,那些名门公子连一个认识的都没有。
就这一转眼的功夫,忽然发现明澜不见了,四处望望,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他走丢的。这倒霉催的,等明澜发现她没跟着,想必会大发雷霆吧。
正没头苍蝇似地乱撞,突然有人恨声道:“你怎么在这儿?”
春心回头一看,见是红霓,不由冷冷一笑“你为何在这儿,那我就为何在这儿。”
她今天一改往日着大红的明艳,穿着一身素雅的鹅黄衫子,乌发上饰着几朵黄色小hua,看起来既明媚又素雅。此时她薄唇微微上翘,吐出的话让人上火又生气。
“你的命还真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