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炳星点点头道:“国公爷,你说你没进老宅,那去了哪里,可有人证?”
那天夜里方成思是在少夫人杜欣娘的房里,可是他一个老公公大晚上的待在儿媳妇住处,这好说不好听。公公和儿媳妇扒灰,这要真的传了出去,以后一张老脸丢尽,还怎么出去救人?
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在场的人都看出有异。
朱炳星冷笑一声“国公爷说不出来,难道是没人证明吗?”
方成思咬了咬牙“没有,我一个人待在房里,没人证明。”
那一晚就算有人能证明他进了府,但进去了也可以出去,府里有后门、侧门,那里偏僻谁能证明他没出后门?那一晚他没带一个下人,杜欣娘也把所有丫鬟下人都支到外院,根本没人看见他。这会儿真是有十根舌头都说不清了。
朱炳星道:“国公爷,既然没人证明,那就是说你也可能不在府里,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肯认罪吗?”
方成思昂起头“我没做过,就是没有。”
明澜在旁边看着审案,这么平平淡淡问来问去很觉乏味,他忽然开口道:“朱大人,犯人不招该怎么办?”
“这”朱炳星有些迟疑。
“朱大人,本王问你话呢。”
“若有铁嘴钢牙,硬不肯招的,合该用刑。”
“那就用刑吧。”他淡淡说着。
朱炳星吓得哆嗦了一下,手里握着令签不知该扔还是该放。
春心和南门一直在后堂注视着堂上的情形,主审堂官不招他们问讯,他们也不敢随便闯到堂上去。此刻听到明澜的话,都有些惊异,这端王是闲着没事折磨人玩吗?自古刑不上大夫,真要上了刑,那还有好吗?
朱炳星犹豫半天终没敢扔下令签“王爷,这怕不妥吧,方大人毕竟是敕封的国公。”
明澜冷笑“上堂哪儿有不打板子的?犯人不招难道就这么耗下去吗?先打几板子意思意思吧。”
这十板子是杀威棍,对于蛮横无理、凶狠的贼人下威的,一上刑部大堂,先打十板,但一般打不打都可,尤其对镇国公这样的身份,根本不会用这套。
但是王爷开了。,朱炳星无奈,就在这时,端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突然狠狠把茶盏摔在地上“上的什么茶,怎么是凉的?”
朱炳星吓了一跳,令签也落在地上。
“得令。”衙役捡起令签,两个过来把方成思摁倒,噼里啪啦先打了十下。
朱炳星见事已成,也挽回不了,不由心里暗暗担心,若方成思被定罪也罢了,若是一转脸没了事,倒霉的还是他。
南门看见方成思挨打,要冲出去,却被韩骄子一把拽回来,他笑道:“十板子打不坏人,大公子何必着急呢。”
南门白他一眼,心道“不是你爹,你自然不急。”
春心和韩骄子都看方成思不顺眼,正好借此机会叫他吃点苦头,两人都使足了劲儿拽住他,南门被拉着也冲不出去,只能忍着气等板子打完。
十板子下去,再看方成思哪儿还有刚才的傲气,蔫蔫地跟只秃尾巴鸡似地,屁股也是肿成馒头高。他趴在地上哎呦之声连连。
下人又上了一杯茶,明澜轻轻吹着,笑道:“方大人,这才十板子而已,你就受不住了,那些被你害死的女人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呢。”
他这一个大帽子扣下来,让方成思不认都不行了。春心隔着墙听得清楚,不由咧嘴,这个端王也够厉害的,明知道一会儿他们还要为方成思洗脱罪名,还这么折磨他,这是打算把落水狗打到底,再突然大赦,让人感激吗?
朱炳星也大喝一声“你招是不招?”
方成思呻吟着,话都说不出来。
南门再也忍不住了,从韩骄子手中挣出来跑到堂上,大喊道:“大人,家父实属冤枉,有证据证明,请大人明察。”
朱炳星看看端王,见他点头,问道:“证据在哪儿?”
南门向身后看了半天,才见春心和韩骄子慢慢悠悠的走出来。今天他们两个都精心打扮过,都是一身的雪白道装,柳州暗hua丝绸缝制的新衣,hua了方家不少银子,紫金的拂尘再加上紫金头冠,硬是把两人装扮得像是有道之士。
韩骄子一甩拂尘,飘悠悠似神仙般的举止神态,看着很是唬人。
春心打了个稽首“见过王爷,见过大人。”
朱炳星问:“你们是何人?”
“小道二人乃是清心道观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