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忙笑道:“当不得这个‘谢’字,裴姨奶奶请。”
说完打起了帘子,让裴馨儿进去。
娟儿自是没那个资格跟进去的,只得留在外面。
进了堂屋,果然见老夫人、昭夫人都赫然在座,她急忙上前见礼。
礼还没行完,便听老夫人急急地说道:“不必多礼了。你们大奶奶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怎会说晕就晕了?”
如此的焦急,可见是真心担心冯氏来着。
裴馨儿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道:“妾身正是知道老夫人、夫人会担心,所以特意过来禀报您二老一声,大奶奶实是没什么大碍的。大夫说她只不过是这些日子忧思过甚,再加上急怒攻心,所以才会晕了过去。只要好生精心调养,不要操太多心,休养一段日子就会好了。”
“忧思过甚?急怒攻心?”老夫人眉头打成了结,问道,“她大奶奶做得好好儿的,做什么忧思过甚?又为什么急怒攻心?”
这话可不好回答,裴馨儿只当是老夫人自言自语了,站在一旁低眉敛目地并不回答。
谁料老夫人还真就认准了她,见她不说,便直问了:“裴氏,你倒是说话啊!”
裴馨儿便微微一笑,依旧淡淡地说道:“老夫人,大奶奶平日里为何忧思过甚,妾身实是不知道的。不过今儿为何会急怒攻心……其实是先头孙妹妹身子不适,大奶奶便开恩请了大夫来看,大夫看过之后说了什么妾身也不知道,只是欢娘过去跟她耳语了一番之后她便晕厥了过去。”
她一切都实话实说,也不曾将自己的推测宣之于口,只留给老夫人、昭夫人去琢磨去。
果然,老夫人和昭夫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沉吟了一下,老夫人便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吧。”
她应了一声,也不多说,转身便走。
老夫人忽又叫住她,问道:“淳哥儿最近怎么样?”
裴馨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说道:“老夫人安心,他最近吃得好、睡得好,并无大碍。”
老夫人便点了点头,道:“小孩子不比大人,身娇肉贵的,你要紧着点儿。若是有什么需用的,直接跟我说就是,到府里库房里拿。天气好时也带来我这儿走走,小孩子也要经常在外走动走动才好。”
裴馨儿便微微一笑,躬身道:“多谢老夫人记挂,妾身替淳哥儿多谢老夫人。”
老夫人摆了摆手,她这才退了下去。
走出了门,不由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她是生怕老夫人再提起要把淳哥儿报到跟前儿养的事情,弄得他们母子分离。还好老夫人仍旧没那个打算,但对自己孙儿的关爱却还是很明显的。
娟儿见她出来,急忙迎了上去。她也不多说话,摆了摆手,两人便一起向外行去。
因为心里搁着事儿,一路上她都没什么心情说话,进了院子,一脚跨进屋门,便听见昭煜炵略显不满的声音传来,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她不由一愣——怎么他还在这儿?
抬眼一看,可不是么!只见他手里拿了本书,就这么斜歪在炕头上看着,此时见她进来了,放下了手里的书,身子却并未坐起来。
她便不禁脱口而出道:“爷没走?”
昭煜炵皱了皱眉,坐起身来,把手里的书放在炕桌上,愈发皱紧了眉头,说道:“我不是说了要在这儿等你么?去哪里?”
裴馨儿定定地看着他,一双深幽的大眼睛里闪动着难以捉摸的光芒,看得昭煜炵几乎都有些不自在起来。他不由就是一愣。
像他身为堂堂的永威将军,朝廷一品大员,带过兵上过战场的人,怎会抵不过自个儿妾室的眼神呢?!
他不由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出了什么事了?”
裴馨儿看着他,表情慢慢就发生了变化,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几分难以描述的意味,说道:“大奶奶方才晕厥过去了。”
昭煜炵又是一愣,脱口问道:“晕过去了?怎么回事?”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了!裴馨儿不由有些奇怪。这事儿连老夫人、夫人都惊动了,怎么他这儿却是一无所知……是了,他这是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呢!
说起来,打从她几次从院子里的下人们身上着手,惩治了好几个人之后,她这院子里就是难得的清净了。没有她的命令,没人敢在这院儿里嚼舌根子,若说保密程度,她这院子怕是跟昭煜炵的书房重地都相差无几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