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也真的笑了,笑得古怪,也笑得洒脱,淡然说道:“爷说笑了。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这是天经地义的。况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妾身来了之后才发现,这种生活其实很适合妾身,妾身一点都不觉得辛苦,自然无怨无悔。”
“无怨无悔?”昭煜炵深深地看着她,想起自己回去之后,突然起了心思想要了解一番她这些年的生活状况。谁知调来了记录一看,才发现她当日走的时候竟然带走了自己的全部财产,又发现她在悄无声息间竟然自己就置办了一分私产,这又哪里是一个被驱逐出去的孤苦伶仃的妾室?分明就是她有意而为之的啊!
照此看来,她当日被逐出将军府的事情,也未必就只是老夫人和冯氏的手段。
想到这里,他便微微一翘唇角,仍旧语气平淡地说道:“你口口声声说着‘犯错’,可在你心里,真的就以为自己犯了错吗?”
裴馨儿心中咯噔一下,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以他的能耐,她自然不会认为他不清楚当日那件事情的真相。但三年多了,他从未就此事说过只言片语,她以为他对冯氏的最后处理结果是默认的,可为什么现在却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垂下了头,面现难色,暗地里却是心念电转,说道:“大奶奶和老夫人都认定妾身错了,那妾身就一定是错了,与妾身自己以为什么没有任何关系。”
昭煜炵的眸色中不禁渲染出一丝笑意,语气中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心底下还有一丝他自己也没察觉的放松,淡淡地说道:“你这么想,倒也聪明。”
裴馨儿有些惊疑不定地抬起头来,却无法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任何端倪。
这个男人的心思愈发难猜了啊!
她不由得感叹。
昭煜炵看了看她,站起身来道:“时候不早了,安置吧。”
裴馨儿不由一愣,随即一股战栗从背后升起,一路蔓延到头顶,只觉得头皮发麻。两天前,也是同样一句话,让她经历了一夜从未有过的刻骨缠绵,至今想起来仍然令她羞愧欲死。今天又是这么一句话,难道他还打算再来一次?
昭煜炵见她一下子僵在了那里,脸上就像被开水烫熟了的虾子一样,红霞迅速就弥漫到了整张脸上,不由便是一阵好笑。他的心情本就已经放松了许多,这会儿便又起了促狭的心思,故意走到床边,如前晚一般说道:“你还不过来?”
裴馨儿顿觉一阵呼吸困难,双脚沉重地迈不开步子,站在那里久久不曾动弹。而瑞娘几个见此情景,便十分识趣地退了下去,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她们倒是从容了许多,羞怯也减少了几分。
昭煜炵便好笑地看着她,见她又羞又窘的样子,便也不再逗她了,自行解开了衣衫躺到床上,淡淡地说道:“夜了,快睡吧。明儿个我还要回去伴驾出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