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裴馨儿看到丫鬟们的表情，自个儿也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对昭煜炵的心思也有些拿不准了。

莺儿服了她起来，看了看床上一片的狼籍，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冲娟儿使了个眼色。娟儿虽然满面通红，却还是指挥着两个丫鬟将床上的床单被褥都拆了下来，拿去浆洗去了。而莺儿则小声对裴馨儿说道：“姨奶奶，您看……您是否也沐浴更衣一下？”

裴馨儿当然想洗个澡，她现在身上黏黏糊糊难受极了。但却又不想跟昭煜炵朝面儿，顿时便有些犹豫。莺儿明白她的顾虑，便又小声说道：“姨奶奶，不如先擦一擦，等一会儿将军走了以后再去洗吧。”

裴馨儿一想，也只有这样了，便点了点头。

于是莺儿便吩咐小丫鬟们端了热水进来，先将就着擦了擦身子。在擦到她身上的各种痕迹时，一众丫鬟们不禁都羞红了脸，几乎是不敢直视。其实这也是她们经历得少的缘故，若是换了经常在主宅里服侍的，昭煜炵经常在屋里过夜，久而久之也就能目不斜视、习以为常了。

她刚刚擦拭完，便见一个小丫鬟走了过来，躬身说道：“姨奶奶，将军派人传话给您，他回京了，您不必相送。”

裴馨儿不由又是一愣——他这就走了？

是了，他只不过是在出京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抽空过来看看而已，明儿个皇帝就要起驾，他自然是要早些赶回去才行的。

只是他这么来一晚，折腾了她一宿，早上却不声不响，连个道别都没有就走了，始终是让她心中感到一些膈应，仿佛有一块大石头沉沉压在心里，闷闷的，还有一丝愤怒。

他究竟把她当成了什么？！

或许，在他的心里，她不过就是个玩物，连个关照都不必有，想到了就来招惹一下，腻了就能一脚踢开吧？

她狠狠咬了咬嘴唇，脸色有些发白。莺儿先是一愣，随即便有些不安地看向她，忧心地叫了一声：“姨奶奶……”

她抬起头来，看见莺儿和娟儿担忧的眼神，突然心中一暖，那份怒气也随即减弱了几分。及至看到瑞娘牵着灵姐儿的手走过来，更是忽然笑了起来，如春风拂面，一扫心中的阴霾。

他如何看待她又如何呢？他们之间本就没什么感情可言，未来也极有可能变成互不相干的路人，那么她又何必为了他的态度而自伤自扰？他看得起她也罢，看不起她也罢，她还是她，并不会因为他的看法而变成另外一个人，不是么？

“姨奶奶……”莺儿和娟儿的声音愈发地不安了。

方才她还怒容满面，这儿却又突然笑逐颜开，该不会是受到的刺激太大，神志不清了吧？

“没事。”她笑看着自己的丫鬟们，又转向走到自己身边的瑞娘，说道，“爷已经走了，昨儿晚上根本没提京城里将军府的事情，也没说过半个让我回去的字眼儿，你们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