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更,抹泪……沈君昊见马管事脸色凝重,生怕他带来永州那边的坏消息,刺激了云居雁,只能先哄了云居雁入屋,复又去书房见了马管事。
幸好,马管事带来的是暨阳那边的讯息。按照之前得回来的消息,郝平从小被一户姓郝的人家收养。结果去了村子细查才发现,原来那户人家的确在十几年前收养了一个儿子,可是那人在六年前就死了。如今的郝平在六年前出现,据说是逃难来北方的。老两口把他当成了儿子郝平,偷偷顶了他的户籍。
眼下的这个郝平的确曾与许弘文是同窗,不过这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而且仅仅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云居雁之所以没查到这人,因为当时他用的名字是肖大志。之后肖大志就用郝平这名字去了暨阳书院,很快与沈君烨成了好友。
又是六年前,又是姓肖,还是从南方而来,虽然沈君昊知道“肖大志”是本名的概率不高,但还是马上命人去找许慎之核实,肖氏兄长的儿子是不是也叫大志,有什么生理特征。
当然,最让沈君昊在意的,郝平明明只去了暨阳书院六年,沈君烨却告诉他,他一直在书院读书,因为家境贫寒,所以在书院干些杂活。
沈君昊有些迫不及待想见见这个郝平,毕竟黑衣人追杀他和陆航当晚,曾刻意掩饰了声音。他怀疑自己曾经见过郝平。不过他也知道,如今尚不能打草惊蛇,只能按捺着好奇,让马管事派人好好盯着郝平。
沈君昊回到后院,还没跨入屋子,云居雁已经迎了出来,焦急地问:“是不是有什么消息?好的还是坏的?”他让她在屋子里等着,她不得不怀疑,他有事瞒着她。
沈君昊拉着她坐下,这才把马管事的话复述了一遍。续而叹道:“这其实算是好消息吧?如果证实他才是抚琴的兄长。很多事情就能解释了。”
云居雁不像他这么乐观,分析道:“就算他蓄意与许弘文及二叔结交,但他有那么大的能力吗?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就算是祖父和父亲,有些事也未必能办到。”
沈君昊没有接话。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皇帝或者长公主,可即便是他们在幕后指使。很多事情也说不通。“暂时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他安抚云居雁,不想她太过担心。
云居雁想到沈君昊看到马管事的第一反应就是把她支开,再加上永州那边的确太久没有消息。她担忧地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难道母亲那边……”
“你不要瞎猜了。”沈君昊急忙打断了她,“我没料到暨阳那边这么快有消息,以为是玉矿那边的事情,又或者是祖父交托我办的事,所以才让你先回来的。”他说了一个谎言。云居雁将信将疑,却也反驳不了他,只能想着再写一封信。让张泰亲自送回永州。
枫临苑内,沈君烨目送沈君昊和云居雁离开。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门口,他才收回目光,继续在院子里等着沈君儒。
大约大半个时辰后,沈君儒这才从房间内走出。沈君烨迎上前问道:“祖父可要见我?”
沈君儒摇摇头,径直往外走去。沈君烨见状,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匆匆跟上了沈君儒的脚步。一路上,兄弟二人虽并肩而行。但一直都是沈君烨在说话,而沈君儒只是点头或者摇头,神情中虽无不耐烦,但他的目光却从未落在沈君烨脸上。
行至沈君儒的院子门口,两人道了别,沈君儒突然说了一句:“大嫂就是大嫂,是他的没人能抢走。”
沈君烨愣了一下,急忙摇头,神情中顿时显出几分尴尬。低头避开了沈君儒的目光。沈君儒没再说话。只是转身进了院子。沈君烨就站在院子门口,看着院门阖上。许久。他才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而去,却又在半道停下了脚步,往后院而去。
沈绣知道沈君烨来了,很是惊讶,他们昨日才见过的。她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绣活,迎了出去。看到沈君烨神情有些不对,她关切地问:“二哥,你怎么了?”
“我没什么事,闲得无聊,所以找你喝茶。”沈君烨勉强笑了笑。
沈绣没有立时追问,只是命丫鬟马上准备煮茶的器皿,放在院内的亭子中。自从送了糕点给沈子寒,她就像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一般。面对未来她依旧惶恐,但是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她都要活得快快乐乐的,不能像以往那样,总是肖想自己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在“噗噗”的水沸声中,沈绣熟练地洗茶,目不转睛地看着茶叶在热水中舒展身躯。沈君烨见她的神情不复往日的阴郁,问道:“我真的很想知道,大嫂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是我自己想通的,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