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不乐意,便是另寻了出路。没得委屈自个儿,作别人的妾。”杜四喜来到这时代,也不是小白。她自然知道,妾的身份对于一个女人而言,真不是什么好出路。
妻,都能让丈夫给卖了,何况,比着家里货物畜生一样没人权的妾呢?
“晚了,晚了。”柳儿一直哭,就是嘴里念叨着这几字。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要不说说,咱们商量商量法子。”杜四喜清楚着,董全喜原来是都头王使昭身边的亲兵,最近谋得了火长的职位。算不得什么利害人物,家里还有一个老婆李氏。
柳儿原来都不乐意嫁人,怎么会突然愿意给董全喜纳成了妾?
“我……”
柳儿刚开口,话未说完呢,“咚咚”的敲门声响声。
“开门。”一个男音在外面响起。杜四喜一愣,柳儿却是突然浑身抖了抖。
“开门,快,开门。”
那敲击了屋门的声音,是越来越重。瞅着那道门,都似乎受不住了劲头一样。柳儿总算回过神,簇簇不安的上前,把门打开了。
杜四喜此刻,见着那进屋之人,也不陌生。正是这场事情的主角儿,都头王使昭手下的火长董全喜。
“哟,原来是嫂嫂也在。”董全喜很热情,见着杜四喜时,还是打个招呼。
“我来看望柳儿。”伸手不打笑脸人,杜四喜自然也是跟着回了话。董全喜主动拉了柳儿的手,还是摆出一幅心疼人的模样,道:“柳儿人长得俊俏,营里不知道多少人巴望着。这回,我得了心头好,纳柳儿入门,一定大摆了席面。”
“嫂嫂和柳儿要好,到时候,一定得跟赵大哥来喝杯喜酒。”董全喜这么一说后,就是哈哈大笑。
杜四喜望着柳儿,只见着柳儿在董全喜的身旁,什么话也没讲,就是跟根木头一样的憷那儿。
“柳儿跟董火长的婚事,有些突然……”
杜四喜讲了一句,突然不知道应该如何讲了。她心头叹一声,道:“屋里还有事,我倒不好久留,便准备先告辞了。”
“只是有些话,瞧着洪英跟董大哥相熟,不好不提提。”杜四喜卖个关子,又是半解围的道:“杂营比不上军营的规距,不过,事情闹大发了,怕是也不好收场。”
“站了柳儿的位置上想想,我就说一句公道话。董火长真心疼柳儿,且给柳儿留几分体面。婚姻大事,还讲一个父母命,媒妁言……”这话,杜四喜是对董全喜说的,何尝又不是对柳儿说的。
杜四喜应该说的,算是说了。然后,她真是告辞了。
只是离开了柳儿的住处后,杜四喜托了杂营里的伙头兵头领,给军营中的丈夫赵洪英带了口信。
得了口信的赵洪英,当天晌午后,就是回来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
归来的赵洪英还是脸上带着关切之色。
杜四喜的脸上现出了为难的神情,怎么都掩不住。她皱了眉,片刻后,又是舒展开,说道:“我去见了柳儿。她似乎并不乐意,被董火长纳进门。”
“昨天董火长升职,营里的一些兄弟给他庆祝,许是酒喝多了,睡进了寡妇的屋里。两人都成了事,总得有个交待。”赵洪英简单的说了情况,又道:“你是不是对此事,看不过味?”
“觉得柳儿有些可怜。”综合了情况,杜四喜不傻,哪会不晓得详情如何了。
怕是董全喜借着酒后,硬把柳儿这个俏寡妇给睡了。然后,就想抱得美人归,家里彩旗飘飘啊。
“想帮,就是不晓得如何帮?”杜四喜这性子,算不得一个圣母。只是遇上了事,又是相识的熟人,她总是不想柳儿一口吞了别人的错误,被三从四德的规距给束缚,然后,一辈子全完蛋了。
在古代这女人地位卑下的时代里,当人嫡妻都算得为难,何况,一个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