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不好,一个寡妇能有什么好出路?”赵洪英说了挺现实的话,道:“当然,如果四喜你过意不去。你且说说,你有什么两全法?”
杜四喜想了许久后,道:“我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我思了一个法子,就是让柳儿离开杂营,咱们给她另寻一个出路。没在杂营的地头讨生活了,想是这事情慢慢也就会淡下来。”
赵洪英虽然觉得有些不靠谱,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嘛。柳寡妇再是与媳妇要好,那也是别人家的女人。只是,瞅着媳妇挺个大肚子,还要关心柳寡妇的未来,赵洪英也觉得这个柳寡妇的事情,一次性的解决掉为好。
“如果她乐意离开杂营,我回京城的府上去给她寻个活计。”赵洪英心头还是尊重了媳妇的好心,他想着,就当是给未出生的孩子积点阴德,道:“至于董火长那边,到时候我去道歉,给人送了道歉礼。”
“不过,我有言在先,四喜,这事情还得柳寡妇自己拿主意,你不能掺合。”赵洪英劝慰了话,道:“免得咱们做好事,将来还落得埋怨。”
杜四喜见丈夫说得慎重,点头应下了话。
得了赵洪英的支持,又有京城赵府这个门路,杜四喜就是拿定主意,准备好好的问了柳儿自己的打算。
六月,炎炎烈日。
杜四喜身子沉,人也是觉得暑意难当。不过,这无论如何都掩不了,她心头起得善心。
到了柳儿家,杜四喜说了来意,道:“柳儿,你跟董火长的事情,总得落个结果。你呢?究竟如何想?是乐意进董家,还是不乐意进董家?”
“你可得想清楚,这后半辈子的日子,是得你自己受着。”杜四喜没直接说明了来意,对于丈夫赵洪英的话,她是听进去了。所以,她准备打听清楚了,柳儿本人的想法是如何?
柳儿眼圈子红红,整个人看着是弱风扶柳,有着楚楚可怜的模样。
柳儿道:“我没守了贞洁,除了进董家,哪还有容身之地?”
瞧着柳儿一幅认命的样子,杜四喜后面想说的话,全给咽在了喉头。最终,她实在忍不住了,问道:“这么说,你是自愿被董火长,纳为妾?”
这个答案,关系了杜四喜究竟是继续劝了柳儿不认命。还是凭着柳儿自己的意愿,让杜四喜不做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那条狗?所以,杜四喜说话时,是说得缓缓的,语气带着凝重。
“我,我……”
我个半天,柳儿就是没回了一句像样的话,她似乎吞吞吐吐,就是说不清下面是什么意思。
两人四目相对的瞪着,杜四喜没有催了柳儿,她等着柳儿自己的答案。
柳儿在杜四喜镇静的神色里,也是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约过了一刻半钟后,柳儿抽了帕子擦干净眼角的泪痕,对杜四喜回道:“四喜,我认命了。女人一辈子,哪争得过一个命字。是老天爷让我遭得这罪,我得受下。”
杜四喜觉得她像一个傻子。她半晌为别人担心,为别人分忧,结果呢,别人压根儿就没在意了未来幸福与否。
“你确定?”杜四喜还是问了三字,她不想柳儿将来后悔。
“柳寡妇,你给我出来,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外面传来了妇人的叫骂声,而且,还是边踹了门,边道:“勾引别人家的汉子,还守什么贞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