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徽一下站了起来,她眸子冰冷,又透出了几分的疏离和嫌恶:“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被你连累的还不够?”
阿寻一下安静了下来,他通红着一双眼看着面前的女人,她娇小的个子才到他的胸口,可他却素来是怕她的,怕她难过,怕她伤心,怕她的眼泪。
他把她捧在手心里疼,可她爱的却是别的男人。
阿寻来了上海,他知道了,他也难过,可他不想在意,他记住的只是,她答应过他的,她会回来,因为女儿和他还在家里等着她。
可是如今她说什么?她说是他连累了她。
是啊,如果不是他愚蠢的被人骗来上海,如果不是他这么傻的一意担心她的安危,又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留在这里想干什么?你又能干什么?这里这么多人,你打得过吗?如果不是你实在太蠢,怎么会被人给抓住?我说了让你在家里等着我,你跑来上海干什么?”
“你走,现在就给我回去,回你的老家去!”
灵徽推着他向外走,阿寻那样高大结实,方才两个保镖都要按不住他,可现在,灵徽却推着他像是推着一个小孩子。
他动也不动,挣也不挣,只是一双眼睛越来越红,里面仿佛泛了泪光,明亮璀璨的一片。
梁冰冷眼看着这一切,程灵徽怎样修来的好福气,竟是惹得这些男人一个一个为她前赴后继的,连命都不要了。
这个阿寻也是,只听了一句,程灵徽可能有危险,就什么不顾了。
再想到林漠,梁冰的心更是凌迟一般的疼。
她的身边,从来不乏追求者,可她却也明白,她再遇不到像林漠和阿寻这般对程灵徽一般对她的男人了。
“我为什么来,我怕我的妻子不回来了!”阿寻伸手扯掉了嘴上的胶带,他的嘴被封了一天一夜,说话都困难,发出的声音更是古怪。
可灵徽的眼泪差一点就涌了出来。
“我说了我会回去……”
“我知道阿徽从来不爱我。”
阿寻苦涩一笑,那么高大的一个年轻人,站着不动就是山一样的安稳,可如今,他却脆弱的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可我爱阿徽,我不想阿徽难过,也不想阿徽受伤,只要阿徽开开心心的,我怎样都行。”
他轻声的说着,说到最后,眼底已经是一片的笑意。
“阿寻……”
阿寻却再不看她,他直接转身面对梁冰:“我不知道你和阿徽之间有什么仇恨,可她是个女孩子,我是她的丈夫,有什么,你冲着我来,让她走。”
“阿寻!”
灵徽大惊失色,梁冰如今已经是疯狗一般,她肯放了阿寻出去已经是难得,可阿寻这样说,万一惹得梁冰又发狂,那可怎么办?
“你走!”
阿寻看也不看她,伸手把她推到身后去,依旧看着梁冰,面上却是毫无惧怕:“我们寨子里从来都是这样的规矩,什么事,都不会牵连到女人,我是男人,也是她的丈夫,我可以替她承担任何事!”
梁冰闻言,忍不住的抚掌大笑:“真好,既然你找死,那你们就死在一起好了,到了地底下,也好做一对苦命鸳鸯,不过……”
梁冰转转眼珠,好笑的看向阿寻:“你可知道你的老婆心里爱着别的男人呢,那个男人也死了,到了地底下,你们两个男人也要抢不成?”
阿寻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儿,听得梁冰这样说,立时羞怒的脸色涨红,可梁冰却又说道:“唉,我瞧着你就是被人蒙骗了,你这个妻子,从前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三,勾引了我的老公,又给他生了个儿子,可惜啊,人家青梅竹马的初恋一回来,就不要她了,不但不要她,孩子也不要了,我看,她是心灰意冷了才肯嫁给你的吧,不然,你一个山里的穷小子,程小姐怎么看得上你?”
阿寻从不知晓灵徽的过往,他也从未曾问过,梁冰这些话一说出来,他下意识的就回头去看灵徽。
却见她面色苍白,单薄的身子站在那里几乎摇摇欲坠,她的嘴唇哆嗦着,手里紧紧的抓着包,整个人颤栗个不住,死咬了嘴唇,咬到嘴唇渗出血来,却犹然仿佛察觉不到一般。
阿寻只觉得心里轰然一声巨响,这个女人说的,全都是真的!
他了解灵徽,她不是个会说谎的人,她的情绪,也向来不能隐藏的滴水不漏……
她竟然,会那样爱那个男人,爱那个辜负了她的无情无义的男人!
甚至他死了,她也要千里迢迢的回来送他最后一程!
那么他呢?他这个丈夫,真的只是她心灰意冷之下的将就和凑合?
她对他,是不是真的一丁点的情意都没有?
若非如此,她来上海这么久,为什么只有零星的几个电话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