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他厌恶的望着她,那样的目光,梁冰想,她明明看了无数次了,可为什么却还是觉得难受呢?
他若是把对程灵徽的心,挪出来十分之一用到她的身上,她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一个疯子?
“是啊,我是个疯子,我是被你给逼疯的!”
梁冰沙哑的咆哮,眼泪横流:“十一年了,林漠,十一年了啊!我等的这颗心都碎了,空了,我能不疯吗!”
林漠不想再听这些陈词滥调,转身就向外走:“梁冰,我总能找到她在哪,你最好保佑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好端端的!”
“你做梦!做梦去吧林漠!林灵慧死了,秦唯也死了,程灵徽也得死!你身边的女人,一个都别想活下去!”
梁冰真的变成了一个疯子,披头散发赤着脚追着他出去嘶喊不停。
林漠在楼梯上停住了步子,转过身,平静的看着她,他眼波平静,声音也是静的:“是,她们是死了,可也好过你好好的活着,我却一辈子都不会再看你一眼!”
梁冰的身体靠在墙壁上,整个人软软的往地上滑去,她的手指不停的抓着地板,直到抓到鲜血淋漓的一片。
可是,心怎么还是这么疼……
林漠说,他这辈子再不会看她一眼……
梁冰忽然紧紧的揪着心口笑起来,她笑的近乎癫狂了,却是没有声音的,那一双漂亮的眸子里,再也没有了一滴眼泪。
天气越来越冷,灵徽的肚子也一天天的大了起来,女人怀了孕,从相貌到气色其实都有明显的变化,灵徽就发现,那老妪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古怪了。
灵徽没有办法出去,在院子里散步转几圈,都有几双眼睛盯着她。
肚子渐渐变大,就连回到卧室,她也不敢换成单薄的家居服,整日里提心吊胆,渐渐夜间也难以安眠,可那一种沉甸甸压在心头不祥的预感,却是越来越浓重。
晨起方才迷迷糊糊小睡了一会儿的灵徽,是被院子里的车声给惊醒的。
她当下就一个激灵,赶紧坐起来,下床从窗帘的缝隙里往外看,正看到穿着驼色大衣的梁冰从她的车驾里走出来。
灵徽转过身,几步奔到衣柜前,慌乱的换好衣服,又细细的对着镜子看了看,她孕期一直没有变胖,前期甚至还瘦了很多,因此虽然肚子里的宝宝快有五个月大了,穿了厚外套却仍是看不太出来。
那老妪殷勤的跟在梁冰身边往房子里走:“……太太,我虽然不太敢肯定,可也总觉得有些奇怪,你说好端端的女孩子,怎么会脸上长起斑来……”
梁冰摘了墨镜,步子却是渐渐加快:“你做的很好,我早就说了,盯着她,有风吹草动就告诉我知道。”
“是是,其实之前我也怀疑过的,刚来的两个月,她喝汤就吐,我是知道她来前病了一场,因此才没放在心上……”
梁冰的步子一滞,转身望向老妪,面色却已经满是戾气:“怎么不早告诉我!”
那老妪吓的脸色发白:“是我疏忽了,真的以为她只是生病刚痊愈的缘故……”
梁冰抬手一巴掌就打了出去:“误了我的事,我要你的狗命!”
那老妪被打,却仍是捂着脸点头哈腰的跟上来:“太太打的好,是我的错……”
梁冰哪里再理会她,直接带了人上楼去。
没人敲门,卧室的门是直接被人从外面弄开的,灵徽强自镇定的坐在床上,可脊背上却已经出了一层的冷汗。
她知道,瞒不住了。
可是,孩子怎么办?
梁冰这样心狠的女人,是绝不可能留下她的孩子的……
梁冰站在门口,一双眸子阴鹫的盯着灵徽,眸光只是在她脸上一顿,随即就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穿着大衣,倒是看不出来肚子那里的异样,梁冰缓缓上前一步,娇艳的红唇微扬:“把她衣服给我脱了!”
佣人还愣着,那老妪却亲手推了人出去:“没听到太太的吩咐?还不赶紧去扒了她的衣服!”
灵徽看着那两个女人卷了袖子过来,她却缓缓站了起来:“梁小姐,您这事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梁冰失笑:“程小姐好深的心机啊,怀了孕还能瞒的滴水不漏的,我真是小瞧了你了。”
“梁小姐的话我可听不懂,什么怀孕?我一直待在这里,半步都没出去过……”
“你给我闭嘴!”
梁冰懒得再和她歪缠下去,“还不给我脱了她的衣服!”
灵徽却是一扬手,掌心里一道雪亮寒光闪过,竟是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手里多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谁敢过来!”
灵徽扬了扬手里的刀子,果然那两个女人彼此对看了一眼,却都不敢上前了。
梁冰最初心中只是五分肯定,此时看她这般行止,却已经笃定了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