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年……
他大约真的是被那个小贱人给勾走了魂儿。
从前怎样都会回来林宅,这里是他那个横死的养父一家生前住过的地方,更何况还有林灵慧的闺房,所以林漠最是恋家。
可是如今倒好,竟是时不时的小半个月都不回来,现下过年了,也要在外面和那小妖精双宿双飞……
梁冰缓缓的在沙发上坐下来,只觉得心窝里冷,她捂住那里,连声的唤:“给我上热茶,要沏的滚滚的!”
烫手的茶端上来,她不管不顾的端起来就喝,管家赶紧的阻拦,梁冰却不顾,和着眼泪的滚差喝下去,烫的喉咙生疼,可心窝里却还是凉的。
林漠他,动了真格了。
他从前多少女人,梁冰都不怕,因为她知道,那些不过都是男人寻欢作乐的玩物,林漠也不会上心。
可这一次,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了。
她呆愣愣的坐着,脑海里回荡的都是娘家那些姊妹们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些可怜的同情,却又有掩不住的看好戏的神色。
梁冰的手指一下子捏紧了,她缓慢的挺直了脊背。
不一样,不一样又如何,不一样的女人,也只不过是一样的下场。
当年的安溪,林漠不也是呵护备至吗?小心翼翼的护着,还不是香消玉殒,如今骨头渣滓都沤糟了,林漠还记得那个人吗?
她要程灵徽,也成为下一个安溪。
纵然林漠恨她入骨,可她也不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去爱别的别人。
“我想回家一趟。”
过年了,母亲一个人在老家,今年没了父亲的陪伴,她一个人多孤寂?
灵徽就想回去一趟,可她知道,没有林漠的应许,她连这个别墅都走不出去。
“行啊,我让程磊去订机票。”
林漠就吩咐程磊去订两张飞灵徽老家的机票。
“怎么是两张?”灵徽有些吃惊,心里那个想法只往外冒,却又不敢肯定。
“难不成要我走回去?”
“你……也去?”
灵徽当下脸色就白了:“林漠你别闹了好吗?”
林漠放下手里的书,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程灵徽面色惊惶,双手紧握,显然又是吃惊又是害怕。
林漠忽然就轻轻笑了:“逗你玩呢,你路上小心。”
灵徽倏然的松了一口气。
没有父亲的这个新年,母亲立时就苍老了很多。
当初和陈子川分手退婚的事,家里人自然瞒不住,因为要退掉当日陈家送来的聘礼和买的一些首饰。
程母看到她回来,眼圈就红了,却只字不提她和陈子川的事情,一桌子的饭菜,有她爱吃的,有爸爸爱吃的,依旧在爸爸常坐的位置上摆了他的碗筷,可是那个人却永远都回不来了。
灵徽回来时,想到这一路上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热热闹闹,唯独他们家,却只是一屋子的冰冷,因为爸爸新丧,屋子里对联都没有贴,一点红色都看不到。
灵徽想到母亲一个人整日待在这里想着父亲,会是怎样的孤枕难眠,不由得又是心酸又是懊悔。
她害怕留在老家听别人的风言风语,就没想过母亲一个人待在老家多么孤寂可怜吗?
“妈我不走了,我就在家里找一份工作,我天天陪着你……”
母女两人都没怎么吃几口就搁下了筷子,灵徽伏在母亲的膝上,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她知道这些大约是奢望,却仍是想要不管不顾的试一试。
林漠再怎样的权势滔天,也不能千里迢迢的跑来公然的抢人吧。
“你在外面工作的好好的,回来干什么呢,何必看他们的嘴脸听那些闲话,我老了,我在家里守着你爸爸就够了。”
程母抚着女儿温顺的长发,一肚子的疑问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担心女儿又和那个男人纠缠在一起,她也担心,她会这样毁掉了她的未来。
想要把她留在身边,却又不舍得她被人指手画脚,可是不在眼前,却又日夜惦记着生怕她走错了路。
这就是做父母的心啊。
时时刻刻都在为儿女牵挂着,没有一刻能够松懈。
“您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妈,我想好了,我不走了,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都不在乎的。”
灵徽却是铁了心,回来看到母亲头发又白了那么多,她是个孝顺女儿,她再也不能撇下母亲一个人待在老家,这样****夜夜的煎熬着,会把身子给拖垮的。
有她这个不孝的女儿陪着,总好过她思念程律之而日夜伤怀。
程母听她这般说,心里到底是宽慰的,“我知道你孝顺,可是母亲不想你卷进是非里来。”
小城市的人生活节奏慢,平日里有点八卦什么的,都会闹的沸沸扬扬,街坊邻居里那些长舌妇,没少议论灵徽,这退了婚,又不知道怎么编排她,若是灵徽回来,她那样的性子,又怎么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