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至年关的时候,公司也发了福利,虽然不多,却还蛮不错,一箱子上好的烟台苹果,还是徐洋最喜欢吃的那一种口感。
灵徽搬着箱子回家的时候还在想,要把苹果都留给徐洋。
可她还没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看到了那一辆熟悉至极的黑色宾利。
灵徽愣了一下,旋即却是付了车款,然后抱着苹果箱子下车来。
她路过那一辆黑色宾利,对着坐在车内的男人轻声说了一句:“你稍等一下。”
她回去了自己租住的房间,然后给徐洋打电话。
这些事,徐洋也都知道,听她说完只是叮嘱了一句:“你万事小心,有什么事一定给我联络。”
“好。”
灵徽挂了电话,站起身来,她环顾了一下自己的房间,并没有拿任何东西,仍旧拎着自己的包包下楼来。
车门打开,灵徽沉默坐上车子,林漠吩咐了司机开车,转过脸看向她,许久之后,他缓缓说了一句:“瘦了。”
灵徽的眼眶骤然的一酸,可却仍是强忍住了那即将夺眶的泪意。
“陈子川,没有欺负你吧?”
他自然知道没有,他们在北京过的怎么样,他都让人盯着的。
灵徽自嘲的一笑:“一切不都在三少您的掌控之中?”
林漠却摇头:“灵徽,我没有说是是因为有些事我说了你也不会信,又会以为是我做的手脚,不如让你自己去看到听到的好。”
“是啊,你总是有道理。”
林漠抬起手,在她脸上轻轻抚了一下:“不管怎样,分手总是好的,陈子川他配不上你。”
车子平稳的快速向前,光影在车厢里闪动,她的脸庞时而明亮时而隐没在暗影之中,断断续续的,林漠听到一句:“可我只想找一个普通人……去过最普通的人生……这样,也是奢望吗?”
灵徽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可是她的手却被他握着。
他的手很有力,也很温热,手指上有着薄薄的茧子,那是因为长年握抢的缘故。
有的时候他这张脸总是会让她忘记,他已经三十岁了,不再是二十多岁青涩的年轻人。
她一个学生,怎么玩的过他呢?
这世上的事总是这样,你不愿意的,无能为力,你愿意的,却又偏生只能错过。
“灵徽,可是你遇到了我。”
灵徽转过脸去看夜色里的上海,如果没有遇到他,她现在的人生是不是就顺遂平稳的多了?
可是不过一年的时光,她失去了学业,亲情,还有即将开启的婚姻。
她一无所有,却又拥有全上海女人都渴慕拥有的一个男人。
这事幸还是不幸?
林漠的车子在一栋别墅前面停下来,灵徽心里自嘲的想,又换地方了。
他还真是打算把她金屋藏娇了呢。
“这里很安全,你住在这里我也放心,房子里都是我的人,寻常人进不来,这段时间我把程磊也留给你,他身手很好,跟着你,我也放心。”
他牵着她的手,一路往别墅里面走。
管家带着佣人毕恭毕敬的迎出来,林漠只是扫了众人一眼,淡淡吩咐了一句:“以后,照顾好程小姐,不许出任何的纰漏。”
管家的目光扫过林漠紧紧握着程灵徽手的手指上,心头顿了一下,立时警铃大作,这可是一尊真佛,务必要伺候仔细了。
他进了玄关,换了鞋子摘掉大衣,灵徽心里咯噔一声,他今晚也要住下来吗?
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
“换鞋吧。”
他拿了一双女士拖鞋过来,毛绒绒的粉色,在他的手掌里,格外的突兀。
周围的佣人俱是都低了头不敢看,心里却是波澜起伏。
他们甚少见到这个主人,可平日里却也不敢有任何的松懈,管家告诫了他们无数次,林漠可不是普通的有钱人,他常年枪不离身的。
可是如今,他拿枪的手,却在为一个女人拿拖鞋……
说出去,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就连灵徽自己都愣住了,握住包包带子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拧紧,她蹙眉望向林漠,他脸上神色却依旧平淡,仿佛这不过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灵徽伸出手,接过了拖鞋,林漠顺手把她的包包拿了过去放在架子上。
灵徽嗓子里一紧,心窝里翻搅着说不出的酸,却又莫名的透出了丝丝缕缕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