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更想等到自己可以坦然面对她的时候再去。
他在赎罪,为他自己犯下的罪孽,为他家人给她带来的伤害。
他自己尚且不能原谅自己,又怎么能厚着脸皮去求她的谅解?
“赵成,这件事我自己有分寸,你只管按我说的做吧。”
赵成心知他向来心中有决断,做事说话更是说一不二,只得点头应下。
远在千里之外的岑安,却见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宋月出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岑安心中只想到一个词,阴魂不散。
她对这个女人最初真的很有好感,可后来……
“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宋月出比岑安印象里的样子,消瘦憔悴了很多。
岑安忍不住有点坏心的想,赵景予难道对她不好吗?
这样想了,又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岑安就敛住了思绪,管他呢,反正他们这些人,和她都没有关系了。
“宋小姐,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还有事,您还是请回吧。”
岑安却并不愿意听她说什么,反正也没什么好话就是了。
“岑安。”
宋月出摘了墨镜,望着她,忽然间惨淡一笑。
她还是当初的样子,好像岁月格外的厚爱她,不用化妆,简衣素服,看起来就是清爽干净又可人的讨人喜欢。
不像是她啊,如今不化妆,自己都没有底气走出去见人了。
从前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赵景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孩儿。
可后来她大约是渐渐的懂了。
岑安那么的真实,那么的鲜活,和他们这些人,一丁点都不一样。
她永远都朝气蓬勃,永远都像是杂草一样顽强坚韧,永远,都有着一颗干干净净的心。
也许,没有男人可以拒绝这样的女孩子,纵然最初不喜欢,可后来,却也是会被一点点吸引的吧。
赵景予那样冷硬如铁的心性,都化作了绕指柔。
宋月出多么的羡慕她,羡慕到心都碎了,可却再生不出怨恨来。
她所有的恨意,所有的痛楚,在赵景予说出‘对不起’三个字的时候,仿佛都烟消云散了。
总算是有一个结果,总算是,要她可以彻底的放下了。
“你还不知道吧,我没有和赵景予在一起。”
宋月出轻轻的说着,眸光中不自觉的流泻出羡慕的神采:“岑安,赵景予心里没有我……”
“宋小姐,我知道你来是要做什么了,你如果想要嫁给赵景予,很简单,我现在就可以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宋月出却轻轻的摇头:“不,岑安,我不会嫁给赵景予的……”
岑安一怔,转而却是明白过来:“是了,赵家如今这样落魄,赵景予大约也蹲了监狱,宋小姐怎么能继续耽搁自己呢?”
“岑安……如果赵景予心里有我,他再穷,再落魄,哪怕在监狱蹲十年,一辈子,我都等他,可他心里没我,他爱你!”
岑安只觉得耳边“铮”地一声巨响,她的视线恍惚起来,面前似乎有无数的光斑在不停的跳跃,她头晕的厉害,心里却又觉得可笑。
是啊,多可笑,竟然有一天,她丈夫的情人会站在她面前,认认真真的对她说,她的丈夫爱她!
岑安竟也真的笑了出来,她笑的都流泪了:“宋小姐,你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赵景予他爱你,岑安,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深爱着你,为了你,他宁愿一无所有,为了你,他毫不犹豫就去蹲监狱,如果你现在说要他死,他大约也不会犹豫一下吧!”
“他蹲监狱,他罪有应得!”岑安莫名的激动起来,嘴唇都在颤抖哆嗦,她眼里有泪,眸子就格外的亮:“他做了那样禽兽不如的事,蹲监狱都是便宜他了!我师兄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动!你知不知道!”
宋月出忽然垂下了长长的睫毛,她的手指渐渐的攥紧,在岑安明亮刺目的视线之下,她竟是不敢直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