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我觉得我也该找人保管着啊,万一以后你生出什么坏心思来,我怎么办?”
“那不如这样,我们存到银行保险柜,密码你输前三位我输后三位……”
甄艾想,哪里有人专门把结婚证存到保险柜的呀,说出去,简直是要丢死人了。
“算了吧,随便你好了。”
陆锦川示意陆成收好东西,心里想,反正我是一辈子不会变的,就怕你这女人,立场不坚定!
毕竟,万一晏家的事没有峰回路转,她当真离开了,那什么顾仲勋啊向衡啊宋清远啊,不都又围上去了……
还是先把她变成合法妻子,再说其他的吧。
甄艾生日的前一周,京里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岑安又一次病发,失手伤了赵太太,赵家动了怒,已经将岑安送去了一处精神病院,而这一次,赵景予没有拒绝。
甄艾知道,竞选败北,赵景予不再需要岑安来做戏演一个好男人好丈夫的形象,岑安失去了利用价值,被送入精神病院,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
赵景予不再需要岑安来做戏演一个好男人好丈夫的形象,岑安失去了利用价值,被送入精神病院,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
最坏的结果,赵家会让岑安无声无息的在这世上消失,或者是一次意外,或者是病故,或者,根本就没有原因。
岑安是一个疯子,疯了的人,会有说不清多少种离奇的死法,外界只会议论一时,不会有人去深究她的死因。
但如今看来,赵家还未曾真的狠辣到那种地步,也或许是赵景予,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留了她一条小命。
毕竟,不管怎么说,岑安的存在,就在提醒着赵景予那些过往和曾经,她是他的污点,是他一辈子都要被人铭刻在心的阴暗一面。
而以后的他,自有他自己的金光大道要走,赵家蛰伏多年,就等着这一飞冲天的机会,他是赵家长子,以后所有辉煌和曲折,都该由他来承担。
他的身边,不能有岑安这样的一个妻子。
消息传回宛城,甄艾立时就哭了起来,她不傻,自然能想到岑安以后的路有多么的艰难,一个疯子,一个被这样娶回家的妻子,对于如今蒸蒸日上的赵家来说,只能是一枚弃子。
“我们把岑安带回来,让她和赵景予离婚,我们养着她,照顾她,行不行?”
甄艾抓着陆锦川的衣袖哀求,回应她的却是沉默。
甄艾有些失神的怔仲坐下来,其实她心中是知道的,如果可以,陆锦川不会等到她开口已经带了岑安回来。
不要说如今赵家压了陆家一头,就算是在从前,赵景予也不会答应离婚。
他这个男人,一切都以利益为重,岑安是他用来博取好名声的工具,只有他放弃摧毁的道理,却没有将这个把柄再送回竞争对手手中的道理。
赵家如今把岑安送到精神病院,却并不是要她悄无声息的死去,那么就说明,他们暂时没有动岑安的打算,至少,她目前的处境是安全的。
“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岑安?”
不去亲自看一眼,是没有办法安心的,他知道她和岑安的感情,也知道她心里永远都存着的那些亏欠,他又何尝不是一样的亏欠和愧疚?
那么明朗的一个少女,最美好的年华遇上了赵景予,如今,更是变成了一个疯子……
他每每想起,都止不住的懊悔,懊悔当日为什么不放手一搏,就算是拼着岑安毁了名声,可也好过今日生死不能的痛苦。
连夜飞往北京,知道岑安所在的精神病院,却偏生医院那边的负责人说,没有赵先生的允许,谁都不可以见到赵太太。
陆锦川只得联络赵景予,他知道如今陆家的处境,知道免不了一场羞辱,可是却仍是没有任何的犹豫。
只是赵景予竟是离奇的沉默了片刻,就应允了他们的请求。
岑安和她最后一次见她时的样子差不多,依旧是苍白消瘦的样子,她看起来还算干净,只是头发被剪短了,穿着条纹的病号服,衣袖上带着编号,没有名字。
手里依旧抱着一套婴儿的小衣服,却仿佛因为抱了太久,洗了太多次,已经旧的快要看不出原来的色泽。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她的房间里,不大的房间,勉强还能住人,也没有什么异味,只是门和窗子都被铁栅栏封死了。
甄艾只能隔着栅栏看到她,医生不允许她进入房间。
因为她神志不清,总会伤人,所以她不但被关在这样的房间里,甚至,她的脚上还被一条链子锁着,保证她只能在一个局限的范围内活动,不会因为忽然发作,而伤了来探视她的人。
甄艾的眼泪一刻都没有停过,她抓着铁栅栏,喊岑安的名字,她一直都没有反应,只是低头,温柔的看着怀中的小衣服,口里哼着不知名的儿歌。
“岑安,是我,我是甄艾,我是小艾啊……”
她不停重复着自己的名字,岑安却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就继续低头抚摸着怀中的衣服。
她已经,连甄艾都认不出来了。
“……你记得咱们从前念书时,一起租碟子看,你最喜欢王祖贤,喜欢她的聂小倩……”
甄艾却不愿离开,她隔着窗子坐下来,抹了眼泪讲她们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