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着唐子诺和乔春深夜来访,怕是事情又有了新的进展。
大厅里,四人围坐在桌前,气氛不复往常的轻松和温馨,沉默了一会儿后,唐子诺抬头看向皇甫杰,道:“大哥,最近朝堂可有什么异常?太皇太后可有新的指示?”
“没有!不过,我刚收到消息,曹将军以天下已太平为由,目前已上交了兵权,准备卸甲归田。北方,七王爷秘密招兵买马,且近日与雪国联系过频。”浓眉高皱,说起刚收到不久的情报,皇甫杰的脸色变得更是凝重。
曹峰是他在时,亲力培养的一个得力干将,在自己隐退朝堂的这些年来,他为大齐朝打了不少胜仗,很好的震慑住周围那些以为大齐皇帝年幼就蠢蠢欲动的人。
而七王爷乃皇甫杰同父异母的兄弟,一直表现平庸,也没有发现他有过人的雄心壮志。当年就是因为他是这样的性子,他才建议太皇太后将北方的原州、福州、贵州作为封地给他管理。
现在看来,自己是看走眼了,他不是没有雄心壮志,而是一直在等待机会。
这一次,西方有晋国,北方有雪国和七王爷,大齐朝怕是真的难勉要掀起一场风风雨雨了。
“有这种事情?”唐子诺和乔春齐声问道,两人对视一眼,眼底皆是惊骇,“大哥,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把烧窖场这事交给二弟和李然来处理,近期我和湘如准备带着莲儿和睿儿回京城一趟。母后的身体大不如前,皇帝又年少,如今那个符致恒又没有了下落,我不回去镇着点,朝堂难免会乱。”皇甫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看着唐子诺和乔春的目光中有着淡淡的歉意。
现在是一波未一波又起。
眉梢紧拧,乔春看了看神色复杂的杜湘茹,又看向一脸凝重的皇甫杰,轻道:“大哥,你真的要重回朝堂?那你这些年所追求的生活,不就又失去了吗?”
逍遥王一生逍遥不羁,好不容易才过上了自己理想中的生活。他现在这又是要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吗?
乔春的心渐渐酸痛起来,为皇甫杰而感到心疼。
“四妹,聪明如你,应该更明白,国家安定才能平稳幸福的生活。我是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不错!如果可以,我希望这辈子就这么与你们比邻相居,畅意生活。可是,我并不只是皇甫杰,我并不只是我,我还是大齐朝的皇族,当今皇帝的亲叔叔,太皇太后的亲儿子。所以,不管是于情还是于理,我都必须重回朝堂。”
说着,皇甫杰长吁了一口气,续道:“我这一辈子都有这么久平淡而幸福的生活,我此生已足矣。接下来,我要为继续担起我的责任,保护大齐子民。”
乔春感到惭愧不已,为自己的自私,也为皇甫杰的无私。
是啊!皇甫杰说的没有错,没有国家的安定哪有平稳幸福的生活?
自己这是糊涂了,连这么基本的东西都忘记了。
想起果果临行前说的话,乔春暗暗的下了一个决定。唐家的今天虽然是她们一家的努力得来的,可是,如果没有大齐朝的支持,没有这些年和平的日子,唐家也同样不可能有今天。
她决定,追随皇甫杰和果果的脚步,尽自己的力量悍卫和平。
“大哥。”乔春和唐子诺不约而同的开口,两人相视一眼,又双双停了下来。
皇甫杰看着他们夫妻的默契,笑了笑,有点想要打这沉重气氛的意思,打趣道:“二弟和四妹越来越默契了,看着你们这么幸福,为兄也放心了。以后,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咱们兄妹几个同心协力,来!我们以茶代酒,干一杯。”
“好!干!”四人相视而笑,碰杯后,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后,唐子诺看着皇甫杰,道:“大哥,我支持你的决定,这事情算上我的一份,只要有需要用上我的地方,大哥一定不要忘记通知我和四妹。刚刚大哥的一席话,让我们醍醐灌顶。大哥说的没有错,只有国家安定才会有平稳的生活。”
“好!你们的意思大哥明白了,再干一杯。”皇甫杰大喝一声好,举起杜湘茹刚刚替他们续满的茶水,四人又干了一杯。
皇甫莲在外面默默的听着四个大人的谈话,她很想进来向爹娘说自己不想离开山中村,可是,想起果果的志向,想起现在的情势,皇甫莲知道,自己不能任性。
春姑姑说的不错,有些事些顺其自然就好。果果可以投军,报效朝廷,那她就可以做他最坚强的后盾。两个人有没有缘分走到一起,这些都不该是她一个人现在就开始烦恼的事情。
她决定做回自己,不再为了迎合果果的喜爱而失去了自我。
她是逍遥王的女儿,她是皇甫杰的女儿,她不该只会呆在后院绣花、赏花,天晴时咏诗作对,天阴时多愁善感。对!这样的不是自己,她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如今爹娘都放弃了自己最向往的生活,那她又岂可为了小情小爱,而甘于守在后院。这样岂不是辜负的爹爹从小就教自己学习兵法,也浪费了自己对行军打仗的热衷?
这一夜就在唐子诺夫妇和皇甫杰夫妇有了重大决定的同时,皇甫莲也重新建立了自己的志向。
……
柳州城,千峰镇。
看着司徒夫人服下了药汤,人也已经平静了下来之后,豆豆和符致恒随着司徒老生先一起来到了柳州城内的贺府。贺府很大,光是从外面看去,就知道这是一个富贵人家。
司徒老先生告诉豆豆和符致恒,这个贺府在柳州城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主要经营绣庄。而符致恒也是知道这一家绣庄的,他们的绣品闻名大齐,后宫每年都会有不少柳州城贺家【云锦绣】的衣物。
三人下了马车,提着药箱来到门房,还未送上拜帖,那眼尖的门房立刻就认出了司徒老先生,当下就沉下了脸,恶声相赶。“走,走,走!我们老爷不需要你们【回春堂】的人,你们害得我们老爷这样还不够吗?我们可不敢再让你们来诊治。你们若是再诊啊,我们家老医就没了。”
“这位小哥,老夫只是想来看看贺老爷的情况,麻烦你通报一声,让老夫进去看看吧?”司徒老先生站着不动,好言解释。可对方根本就不听,态度差得变本加厉,见司徒老先生不走,立刻嚷嚷起来,“喂,大伙快来看啊,【回春堂】的人又要来害我家老爷了……”
见状,豆豆气不打一处来,冲到司徒老先生面前,指着那门房的鼻子就骂道:“你说什么?你别不分青红皂白就红口白牙的信口开河。司徒大夫的医术过人,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前,你们怎么可以如此对待人家?再说了,司徒大夫是好意上门来替贺老爷看诊的,你们为何二话不说就不让人进去,难道这里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不成?”
那门房被豆豆这么一指责,立刻气得脸红脖子粗,气呼呼的站到豆豆面前,伸手用力的点向豆豆的额头,骂道:“哪来的臭丫头,你胡说些什么?”
符致恒见状,伸手紧锢住了那门房的手腕,轻瞥了一眼豆豆的额点,怒道:“你再点点看,少拿你的脏手碰人,你再这样蛮横不讲理,就休怪我不客气。”
房门吃痛,皱着眉头一副痛得要哭出来的模样,可周围已经围满了人,他又不意思哭,便仰起头怒瞪着符致恒,挑衅般的道:“我就是点她又怎样?你有种就放开我啊,我就点给你看。哼——没眼力的贱民,难道你们不知道这里是贺家的大门口吗?”
冷光从眸中骤然射出,符致恒的周身释放出了冷咧的气息。突然,他松了那门房的手,勾唇冷笑,道:“我放了,你呢?”
那房门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符致恒的意思,看着众人瞪大眼睛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那门房想到这里是贺家的大门口,顿时就有了底气,伸手就要往豆豆额头上点去,“我就点,你能哪我怎样?我……啊……”
一声杀猪般的声音响破了柳州城,那房门惊恐的看着自己摇晃着的手,半天才痛回过神来,指着符致恒,嗫嚅着道:“你欺人太甚,你究竟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一对狗男……啊……大侠饶命啊。”
符致恒出其不意的折断了他的那一只手,扫看了众人一圈,淡淡的问道:“各位乡亲,大伙刚刚也听到了,我已告诉过他,如果他再敢点这位姑娘,我就对他不客气。可是,他却不听劝,所以就只能自讨苦吃了。这事,还烦大伙给我做个证,别让人以为我是以强欺弱。”
人群中一片安静,无人敢回应。
大家都知道贺府在柳州城的势力,自然不可能为了两个外地人而得罪贺府,所以大家都保护了缄默。
“有没有人可以为在下做证?”符致恒又喊了一声。
“谁也替你做不了证。”贺府大门突然大开,门内一个华衣男子带着一群来势汹汹的家丁走了出来,众人见状,立刻散到了几米之外,目光却是紧盯着这里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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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是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一部就讲到追求和平,且看乔春她们的下一辈如何在实现自我的同时,拥有超越大情大爱的爱和平情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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