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被阉掉的废人而已。”朱常洵鄙夷地道。
放眼整个大明,除了崇祯皇帝外,只怕只有福王朱常洵敢这么骂王承恩的了。丁云毅也不奇怪,就连崇祯皇帝也对朱常洵恭敬有加,一个王承恩哪会在朱常洵的眼中。
骂完了王承恩,朱常洵面色稍见好转:“总算你没有说谎,你在杭州救了王承恩,那个废人心里感激你,便带着你一起进京了,也是人之常情。”
“福王英明。”丁云毅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可是......”说到这,朱常洵让边上的女人和随从全部离开,这才说道:“当日你离开京城,去福建的时候,我专门交代过你,每半年向我汇报一次,为何你始终未有片言纸语?”
丁云毅更是莫名其妙,汇报什么?敷衍着道:“云毅到了福建以后,先是和红夷作战,接着又和海盗厮杀,终日奔波忙碌,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这次奉旨回京,想着必然能够见到福王,因此便也暂时耽搁一下,总想着无论福王要问什么云毅当面回答总是好的。”
“总算你还有些孝心。”朱常洵这才重新露出笑容:“你在福建做的那些事情我也听说过了,没有给福王我丢脸。杀红夷、斩海盗,好得很,不枉我一番栽培之心。倒也没有想到你一个读书人居然如此武勇。”
你栽培?你什么时候栽培过我了?丁云毅心里一点底也都没有。这时就听朱常洵忽然问道:“我让你帮我看着郑芝龙,这人现在怎么样了?”
只这一句话,丁云毅恍然大悟,困扰自己已久的大半个疑团顺利解开。
想来自己的那个前身,被调到福建前,必然临行时候接受了朱常洵的密令,监视住郑芝龙。所以陈公公那天在澎湖临行前会对自己说那些话了,朱常洵也会责怪自己为什么不来汇报郑芝龙的情况。
只是朱常洵为什么会选择自己监视郑芝龙,那就真的不得而知了,自己只要一问立刻便会露出破绽。
丁云毅心思转动极快,略一思索,决定赌上一把:“福王,郑芝龙在福建虽然在料罗湾立下大功,也剿灭了许多昔日他当海盗时候的结拜兄弟,但却与红夷来往密切,多有勾连,台湾便成了郑芝龙和红夷的天下,朝廷的力量根本无法插进去。至于其它方面,丁云毅的官实在太小,也就无从得知了。”
这一骰子掷下去,恐怕开大的可能性多,但一旦开了个小的,只怕会有一场灾祸。
说完了这些后,丁云毅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朱常洵沉默良久,鼻子里又哼了一声:“郑芝龙海盗出身,其心险毒,若不是朝廷正当用人之机,他焉有今日地位?”
丁云毅知道自己赌赢了。
朱常洵虽然荒淫,但却是一心维护朱明江山的,他根本就不信任海盗出身的郑芝龙。
朱常洵语气里满是不屑:“他现在身为大明参将,却居然和红夷勾结,其心可诛,其人可杀。只是现在朝廷还用得着他,暂时留他一条狗命。项文,你身家清白,你的老子丁远肇那是大有清廉之名,我也深为钦佩,因此听说你要去福建从军,第一个便想到了你。你得切记不能和郑芝龙同流合污,辱没了你丁家的名声那。”
“是,云毅牢牢记在心里。”
朱聿键这时在一边笑道:“福王,如何?我说项文他不是那种人吧?起初说给你听,你还心有疑虑,现在亲眼见到,亲耳听到,总能相信了吧?”
朱常洵也露出微笑:“不错,没有辜负本王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