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默也没多想以后和原战要何去何从。
从一开始认识对方发展到现在,他既惊讶也不惊讶。
如果当初他在被九风抓走后就和原战再不相见,两人没了后来那么长时间相处的机会,在他获得力量后,看到原战大概不杀死对方也会让他尝尝当初他曾受过的那些屈辱。
可偏偏九风多事,把猛抓来也就算了,还把原战也给拎了过来。
那时候他不得不收敛自己的报复心,为了给自己增加生存机会,甚至还给予对方变强的机会,帮他治疗陈疾。
也许在帮对方变强、给对方治病的过程中,他在心理上就已经压倒对方,重新恢复了曾经损伤的尊严,再次让自己站在了掌握者角度。
当你不如你的仇人时,你会恨,会痛苦,越是无法报复对方,就越是会在心理上折磨自己。
可当你站到可以藐视敌人的高度时,当你发现你可以轻易掌握仇人的生死时,恨意不是不存在,但会逐渐消退,因为你已经不屑于去恨,这就好像你被蚂蚁蛰了一下,你会恨蚂蚁恨到死吗?
严默很清楚自己是个怎样的人,以前他还疑惑过,可现在理清自己的感情后,他敢肯定他对原战产生感情不是因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影响。
之所以会喜欢上这个人,除了原战对他算得上不背不弃、和其他原始人相较对他还不错以外,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自身的强大。
他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从*乃至精神上都超越并能控制对方,他永远都不会低下自己的头颅。
如果他身为奴隶,他永远不会爱上自己的主人,不管那个所谓的主人对他有多好、多信任。
但如果他身为祭司,喜欢上一名受他影响至深、甚至喜怒都被他操控的年轻首领,却不是很难。
这就好像你遇到一头猛兽,猛兽想要吃你、伤害你、追捕你,你会恨它、想要杀死它,可当你变强到可以抓捕住它并驯服它,让它变成你最忠实的伙伴,你还舍得杀死它吗?
原战与他,他与原战;九风与他,他与九风;不都是相类似的关系?
“桀——!”
“九风回来了!”丁飞跳起来。
严默迅速顺着屋内楼梯奔上二楼,原战紧随其后,随手就又让二楼多了一道登上屋顶的楼梯。
彩羽派来的六名奴隶,有一个似乎想要跟到楼上,被丁宁丁飞拦住。
那奴隶缩了缩身体,赶紧走开。
丁宁丁飞本来想上去看九风带回了什么,这次也不动了,就站在楼梯口守着。
大河目光在那六名奴隶身上扫过,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严默站在楼顶上对九风挥手。
巨大的九风在天空上盘旋,它庞大的身影引来摩尔干人的惊惧,除了市集,摩尔干部落内部也跑出不少人。
炫耀和威胁到这种程度也就算差不多了,严默不想让摩尔干真把九风当作攻击对象,当即手指插入口中吹了一个呼哨。
“咻——!”
九风听到口哨声,俯身冲下,它的爪子上还抓着两个大包,因为包比较轻,它直到快落到二楼楼顶才松开爪子。
“人面鸟!是人面鸟!”
市集里一片惊叫,不少人伏下/身体,还有些人则躲入帐篷等地,奴隶们最害怕,有些部落习惯把人直接送给这些巨型野兽或猛禽当祭品。
而只要有一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个世界凡是长有人面或身体像人类的生物大多都受到神的宠爱,它们几乎每个都具有天生的神血能力,在很多部族,它们就是整个部族的象征,甚至它们本身就是部族祭祀的神祗。
摩尔干人已经在呼喊战士。
蛇人族脸色也很难看,他们天性畏惧身体庞大的鹰鹏巨鸟,那只俯冲下来的庞大身影只身体就已对他们产生绝对威胁,不过还好他们有了土屋和地穴,就算那只大鸟攻击力很强,他们也不是没有回旋之力。
就在九原左右隔壁的土崖族和盐山族最倒霉,反应也最大。
盐山族一阵慌乱,不少人在向远处逃跑时还打翻了盐筐。
土崖族好很多,从他们的行动上来看,也能看出他们平时对这种危急情况训练有素,震惊过后就迅速把年少和武力值较低的给赶到掩护体下,战士们也纷纷寻找既便于躲藏也便于攻击的位置。
可是不等大家摆好攻击架势,那只巨大的人面鸟在快飞到那座土二楼楼顶时突然消失了,只在楼顶留下两个巨大的麻布包裹,再过了一会儿,那两个巨大包裹也不见了,像是被拖入了土屋中。
彩羽在心中破口大骂,一边骂一边朝这边飞奔。
娘的,这么嚣张、这么会找事,肯定是三城来的!
你贪享受爱炫耀,搞一座土二楼出来也就算了,竟然还弄来一只人面巨鹏!
你们最好不止是能帮人盖房,最少也要有一点能拿得出手的好货,否则……
否则怎样,彩羽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他很清楚以那个九原部落表现出来的实力,就算他们什么好东西都没带,摩尔干和他还是得对人家客客气气。
彩羽心中所想也正是严默所求。他没有阻止原战弄出土二楼,让九风变回原形跑一趟,多少都有些炫耀自己力量的成分在内。
人都会欺生,而以衣装看人也不是他原世界文明时代人的特色。
就是原始人也会看看你身上的皮毛好不好、身上的肥肉多不多、带的武器够不够锋利,以此来判断你的部落是否强大和富裕。
如果你表现得比对方弱?哈!那你就等着那些原始人把你部落给抢光、杀光吧,就是活着的也只能当对方的奴隶。
彩羽跑到土二楼时没能进去,大河拦住了他。
丁宁丁飞正在招呼奴隶把二楼送下来的麻布包裹扛到土台前。
“尊贵的客人,那只人面巨鹏是不是你们的小神?”彩羽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他心里早已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