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单卓显然也想到了拓跋晃当年蹲在厕房里求救的事情,脸色变得温和了起来."原来是这样,你们兄弟还真一样."
"什么意思?"
阿单卓之前被嘱咐过不能透露太子晃的事情,所以没有解释,只是笑着说:"若是这样,那你用我的好了,我的每次都洗干净的."
"我不会自己用!"
拓跋余生下来就在宫中,就算行猎和外出走访亲戚都有近身伺候之人.
"没事,我教你用."
阿单卓答应的干脆.
虽然这不是拓跋余想要的结果,可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更多选择了,拓跋余屁声震天,腹痛如绞,三两步跑去不远的草丛里蹲下,然后用手势让阿单卓去"准备".
阿单卓一边好笑一边朝着贺穆兰的方向走.
"花姨,吴王殿下也和贺光一样,居然不多带上几片厕筹……坏了!"
他望着自己的红马,突然脸色大变!
"花姨,我们的厕筹和草纸全部都在驮马上!"
"噗!"
贺穆兰一口水又喷了出来,心头如遭震击.
"你说什么?"贺穆兰这下没法子悠哉地看吴王笑话了."不是叫你小子把重要东西带身上和随马上,行李才放驮马上的吗?"
"厕筹算哪门子重要东西啊?"阿单卓苦瓜脸地说:"夜明珠,粮食,绢丝之类的细软我都收拾出来了,其他用物都在托马上."
"阿单卓!"拓跋余在另一边叫了起来."我腿要蹲麻啦!"
"花姨,怎么办?"阿单卓看着一地狭长的青草,这些草都做不了厕纸,非把屁股割伤不可.
"阿单卓!花将军!我蹲不住啦!"
吴王羞愧欲死的继续喊了起来.
贺穆兰比阿单卓还傻眼.
她可是一路上都用糙纸的.[,!],虽然越影的马鞍中还有不少,可是也用不了几天了.相比之下,最该哭的是自己好吧?
"救命啊!救命啊!没知觉啦!"
……
晴空霹雳啊!
那些杀千刀的刺客!
半夜.
看着像是八爪鱼一样抱着阿单卓不放的拓跋余,贺穆兰忍不住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毯子也找出来,给两个孩子披上.
古代人的身体就是壮实,她把篝火移掉后,将已经烤热的地上铺了杂草,再扑上马鞍下的垫子,两个孩子就这么裹着毯子睡了.
只是也许从宫里出来的孩子都缺乏安全感,拓跋晃一睡觉手脚就钻阿单卓怀里,拓跋余也是这样.不过话说回来,阿单卓那小子全身跟火炉似的,冬天取暖也确实很舒服.
因为要提防随时会出现的敌人,所以贺穆兰晚上还要守夜.上半夜是她,下半夜换成阿单卓.拓跋余也睡得不好,只要有一点小动静就会清醒过来.
拓跋余似乎心里已经有了暗算他的对象,可贺穆兰总觉得这事没有这么简单.那些人嘴里说要活的,可是即使有玄甲骑兵做肉盾,每支箭依然都有可能射死拓跋余,这和他们嘴里说的话完全不符.
还有那些白衣白马的骑士,只要一看到他们,很难不想象到卢水胡.为何要用匈奴语说话,打扮上又要学卢水胡?这般故布疑阵,其中定有阴谋.
贺穆兰看他们用箭的方式,不太像卢水胡和柔然人,倒有些像是西边的人.西边喜欢用短弓长箭,而北面则是长弓长箭.
当然,这都是贺穆兰的臆测,自然不能当真.她自己的记忆都来自于花木兰,也许也有例外,自己却不知道.
"有动静!"
贺穆兰突然听到了不远处的马蹄声,立刻拍醒两个孩子.
"收拾东西,灭火,走人!"
这些人居然在夜晚出没搜寻他们,摆明是想让他们精疲力竭!
贺穆兰被这些人弄的搓火,无奈敌众我寡,她也只能生着闷气,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把吴王送上阿单卓的马上.
三人仓皇的骑着马,继续往前奔驰.
马也是要睡觉的,大宛马以爆发力和速度为优点,耐力却不是它们的长项.阿单卓的是一匹上好的高车马,耐力强,可是吃的也多.
这么下去,人即使不累病,马也要生病了!
第二天,天一亮,贺穆兰一咬牙,带着两个孩子走上了正路.
"花姨,怎么上官道了?
"京中要道的驿站被烧,吴王的手下全部死了,难道没有路过的客商和行人去报讯吗?京中一定会派人来查看的.昨天是事发后的第一天,也许消息没有那么快传入京中,可是今日是第二天了,就算再慢也会有队伍快马出京了,这可是一位皇子!"
贺穆兰吃不好睡不安,口气也差.
"那些人在离京中这么近的地方杀人灭口,一定是有京中发生了什么事,所以狗急跳墙.现在一天两夜过去还找不到殿下,除非真的不怕暴露行踪,否则应该是藏起来躲避的时候."
吴王听着贺穆兰的话,脸上光彩连连,恨不得高叫几声才好.阿单卓想着不必东躲西藏,绕着远路走了,也十分兴奋.
贺穆兰在两个孩子雀跃的表情中一抖缰绳,率先上路.
"走!我们现在就上官道,直接去找平城来调查的救兵!"
候官令素和君很倒霉.
先是上个月收了故旧花木兰的一封信,说了许多陛下下了"灭佛令"后在各地的见闻,尤其是平陆一个县里如何接着灭佛令到处敛财之事.
这信他不敢保留,直接递给了宫中,结果他被骂到臭头,因为这种事他的白鹭官居然都没奏上来,居然还让一个已经解甲归田的女将操心.
他知道自己的白鹭们根本不是没奏上来,是不敢奏.
陛下刚颁新政,立刻就有当地动乱的消息上去,说不得明日宫外就要摆放一堆人头了.
其次是陛下知道太子晃居然没跟在花木兰身边,而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因为太子身边一直有白鹭官保护,所以陛下直接把他拉过去又骂了一顿,下令太子必须在一个月内回宫,且必须说明这一个多月都去了哪儿.
这就完蛋了.
别人不知道太子做了什么,他却是知道的.
这让他不知道该骂花木兰好,还是自认倒霉好.
亏他还把狄叶飞送过去了,想让三人搞好关系,顺便把花木兰的人生大事解决.等夫婿是太子的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呸呸呸,这时候哪里能说"僧佛"这样的话.
总而言之,他心中把那平陆的县令恨得要死,派了候官丞带着京中的宿卫直接去平陆抓人,谁料又生波澜,这平陆的县令疯狂敛财却是买了兵器米粮等物,送出去不知所踪,候官丞一看这事牵扯不小,也不敢在当地审讯了,直接提了回京.
另一.[,!]边,太子得了皇帝的密令,日夜兼程的赶了回来,刚刚到京第三天,吴王就出事了.
牵扯到灭佛令,造反,拓跋焘都不会怒不可遏到这种地步,可是要是牵扯到"子嗣"大事,那就犹如放了疯虎出闸了.
这不,太子殿下还在京中做准备,要先去北面和"祭祀"回来的队伍汇合才能"出现".京中皇子出事,这种事原该是身为"皇兄"的拓跋晃去探查的,只是因为"祭祀"的原因,不得不让素和君带着执金吾前往事发之地.
素和君打心眼里不想做这个事.吴王被封王没多久就出事,不知生死下落,而这时太子正在回京的路上,有心人肯定会联系在一起.
素和君虽然是忠君派,可坏就坏在他有一妹妹被皇帝赐给了太子做夫人,再加上他的候官曹在五年前就已经交给了监国的太子暂管,拓跋焘当年极其信任太子,根本就从不瞒着他任何事,素和君也早就顺从了太子.
如今吴王无论是怎么死的,候官曹如何做出判断,都不会有人信.
吴王之母左昭仪一直受宠,本身也不是省油的灯,儿子的侍卫全军覆没,吴王也没见踪影,驿站被烧成了灰烬,这只母狮子已经在宫里发过一次怒了,连太子妃被召过去训斥了好几次.
皇帝不派内官曹出来查找吴王的下落,却派出候官曹的一群白鹭找人,这其中的水太深了.
所以素和君虽然是这支队伍的首领,却一直提不起劲.反倒是执金吾的"执掌"和皇后派出来的"大长秋"心急如焚,将马鞭抽的飞快,恨不得插出翅膀飞到南边去才好.
就这么风驰电掣地跑了一天,派出去开路的彩旗驿官突然飞马又跑了回来,跪在队伍之前回话:
"启禀侯官令,前面有一男人听闻候官曹出巡递上此物,求见使君.下官一见这印信不敢轻忽,所以快马折返回来."
素和君身边的白鹭官下马去拿那金灿灿的信物,待呈到素和君面前,大长秋和执掌好奇一望,均吓了一跳.
紫绶金印!
这紫绶金印,还是素和君在殿前亲自颁到花木兰手上的,待一到手,他的震惊比旁人更剧,当下根本不顾后面之人如何想,一抽马鞭,将马打到飞快,如箭一般的飞驰了出去.
哪里还有刚才了无生气的样子可言!
素和君跑的飞快,执掌和大长秋也不敢在后面慢慢骑.他们两个一个是皇帝身边巡查京师附近的执掌将军,一个是皇后身边传达旨意,了解宫外之事的宦官首领,分别代表了帝后,见到紫绶金印拦路求见,心中都是咯噔一下.
一时间,驿道上马蹄飞快,震声如雷,惊得路旁等候京中军队过去的路人们纷纷避让行礼,连抬头都不敢.
贺穆兰和阿单卓带着吴王上了大路后,果然再没有追兵来追.饶是如此,他们也不敢懈怠,一路远远避开人多的地方,生怕路边哪个行人突然拔刀就砍.
这时候贺穆兰分外感谢鲜卑人没有手弩,这东西要藏在袖子里,刺杀时候真是防不胜防,如今北方根本没有机关师,弩造价太高又工艺复杂,整个北魏前期都没有几把.
这群蛮子就喜欢砍!砍!砍!
多谢他们的砍砍砍!
两人带着吴王跑了半天路,终于在路上遇见了彩旗官.彩羽驿官是"伯鸭",皇亲国戚专用的使者;彩旗官却是军中所用的使者,叫做"凫鸭",他们和白鹭一般,都是鲜卑旧官,以鸟名为官名.
贺穆兰一见那彩旗官眼睛就发亮,立刻掏了印信,不避反迎,求见他们的主官.
紫绶金印在军中任何时候都是一枚重要的符印,这彩旗官拿了印鉴就走,一秒都不耽搁.
于是乎,贺穆兰等人只等了两刻钟左右,就见到了迎面而来的队伍.
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影越来越近,越影听到远处的马蹄声,不安地踢踏了几下脚步,阿单卓哪里见过这样的声势,目不转睛地往前看着.
贺穆兰望着几乎是冲锋而来的队伍目瞪口呆……
不是吧?
只不过是递了个金印上去,要不要这么激动?
会……
会被踩死的吧?
"阿单卓!吴王,快躲到路边去!"
"咦嘻嘻嘻!"
那几个刺客.
阿单卓的母亲是个很伟大的女人,阿单卓穿的衣服,用的武器,乃至骑的战马,都是可以拿出手的好东西,虽然外表不华丽,战马也不是那种清一色的神骏,可是就以他的家庭条件来说,已经是做到最好了.
所以在长途奔袭了一阵子后,阿单卓的马彻底跑不动了,越影的肩
那几个刺客.
阿单卓的母亲是个很伟大的女人,阿单卓穿的衣服,用的武器,乃至骑的战马,都是可以拿出手的好东西,虽然外表不华丽,战马也不是那种清一色的神骏,可是就以他的家庭条件来说,已经是做到最好了.
所以在长途奔袭了一阵子后,阿单卓的马彻底跑不动了.[,!],越影的肩
那几个刺客.
阿单卓的母亲是个很伟大的女人,阿单卓穿的衣服,用的武器,乃至骑的战马,都是可以拿出手的好东西,虽然外表不华丽,战马也不是那种清一色的神骏,可是就以他的家庭条件来说,已经是做到最好了.
所以在长途奔袭了一阵子后,阿单卓的马彻底跑不动了,越影的肩那几个刺客.
阿单卓的母亲是个很伟大的女人,阿单卓穿的衣服,用的武器,乃至骑的战马,都是可以拿出手的好东西,虽然外表不华丽,战马也不是那种清一色的神骏,可是就以他的家庭条件来说,已经是做到最好了.
所以在长途奔袭了一阵子后,阿单卓的马彻底跑不动了,越影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