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城的眼神复杂，却是不容易表现在脸上，两人也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心思。她以为自己和赫连爵在一起的阻碍不过是一段时间的长与短，大家都会老去的，现在发现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确定不是在骗我？”就连赫连爵自己都不能相信这样的事情。谁会想到现在的自己与当初自己所设想的那个自己差别这么大呢？这完全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情。

赫连无霜张了张嘴，她倒是也很希望这样的事情是假的，她不曾愿意相信这样的事情。

凤倾城沉默着，只觉得心中一阵凌乱，她盯着他们母子两，想着便转身退了出去。

“倾城！”赫连爵显然是最关注凤倾城的，一见她转身离开了，忙转身追上了她，拉住了她，“倾城，你……”

“我没事。”凤倾城一把截断他的话语，笑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真的看不出任何的破绽，“你和娘好好聊聊吧，我先退出去了。”若是一直不死，那是不是一直都要坐着这个江山，想想也还真是一辈子操劳的命啊！

赫连爵垂下眼帘，心中有一阵莫名的不安。也许不好的事情还在发生，只是他不知道到底会怎样，他只是希望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就好。

赫连无霜跟着走了出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说明你还是人。”

这话说的……赫连爵瞪了她一眼，一把甩开了她的手，追上了凤倾城。他现在并不想和赫连无霜多说任何的话语。

赫连无霜目送他们的离开，视线就这么追逐着。在她的这么多个孩子里，她对赫连爵是最刻薄的，同时也是最喜欢赫连爵的，因为他是那个人的儿子，因为最像那个人……

有时候她也想不清楚自己的爱情究竟是怎样的结束，又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因为她有时候也摸不清楚自己真正爱的到底是谁。

凤倾城几乎是快步跑着，如果不是这样她觉得自己真的无法冷静下去。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至少不会在自己老的掉牙的时候，赫连爵还是像现在这样英俊而年轻！

若不是这个时候刚好听见这样的对话，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情还有这样的慌乱的时候。

她是这么待在他的身边老死去，让他忽然发觉自己老得格外快，这生命也消散地格外快，还是自己离开？她不甘心！

一双手，忽然自她的背后绕过，紧紧环住了她的腰际，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

“你跑什么？”他依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那声音，听上去有几分慌乱，但是更多的是担忧。既然事情都已经知道了，他也无能为力。这件事情，至少他事前也真的是不知道。

凤倾城垂眼，忽然笑了，“我只是需要冷静一下。”她非常需要冷静一下。这样的荒唐的夜，荒唐的事情，一切发生得太快。

“你是在害怕我？”他皱眉，俊美的脸上划过了一抹不悦之色。他并不希望这样。

“不，我不是害怕你。”她在他的怀里转过身来，抬头看上他的容貌，那张脸，俊美无俦，那么真切，她似乎都可以想象到他们的未来。

“爵爵，你不会明白我在害怕什么。”她苦笑了一下，她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赫连爵握住了她的手，“只要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没什么好害怕的，即便有这么一层身份在，他觉得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从来不信命的他，这个时候依然不会相信。

凤倾城点点头，“我只是怕，如若有一天我老死而去，你却依然像现在这样好看，没有任何的改变，我的心里一定非常难过。”最重要的是，她的时间也许并不多呢？

可是这话却完全不像是赫连爵能够理解的事情，他皱眉，“倾城，这不该是你的害怕而是我的。”眼睁睁地看着她老死去，这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最害怕的无非就是生离死别，没有比这个更可怕。

凤倾城终于是不说话了。也对，那个被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只是纵使如此，她也并不觉得心里会好过。至少，两人承受的痛苦是同等的。

“我需要好好冷静，让我一个人静静吧。”她努力闪躲他的目光，不愿意去看他。心情格外沉重，不愿意去多提及。

赫连爵无法说什么，“我陪你回去休息吧？”

夜深，夏季的夜晚在这个帝都也是格外凉爽，还会有凉气透入皮肤中，让人觉得冷。

凤倾城不知道是夏夜格外冷的原因还是心格外 觉得寒的原因，她居然在床上翻来覆去觉得累而睡不着。身边的他是暖和的，不过却不敢去轻易靠近。

再一次翻了个身，不知道究竟是第几次翻身，却最终被定在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