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战默站在十丈开外，看着亭榭间轻纱中拨弄琴弦的身影，却是不知为何，心中对这从未谋面的铸剑山庄之主竟是有一种亲切之感。

像是老朋友，又像是亲人，说不清道不明。

亭中之人不知为何，似乎心境亦是有些莫名波动，琴音先是微微一乱，随即戛然而止。

虽然隔着轻纱，看不清亭中之人的样貌，但是古战默却是可以看出，那亭中之人，正如自己一般，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似乎这绝世佳人脸上，亦有着一抹莫名的疑惑之色。

亭里亭外，两人无声对望，四周氛围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尴尬起来。

巫念雅看着古战默微微有些痴呆的神色，心中莫名火起，狠狠在古战默腰间上掐了一把。

“哎呀。”古战默吃痛大叫一声。

“念雅，你干嘛？”古战默哪里知道巫念雅的心思，转过头开口问道，却见巫念雅一脸冷笑的看着自己。

“干吗？”巫念雅轻声冷笑，“你就这么看着前辈，不觉得失礼吗？”

古战默愣是没有听出巫念雅话语中的醋意，反而一副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随即也不管巫念雅的眼神是如何的幽怨，再次转向亭榭方向，开口道：“在下古战默，方才一时失神，还望前辈不要见怪。”

亭中没有回应。古战默感觉得到，一岁风华仍旧直直盯着自己。

古战默被看得头皮发麻，暗忖道，方才不会真是唐突了前辈，惹前辈生气了吧。

巫念雅也察觉到一岁风华自始至终目光一直落在古战默身上，心里顿时不好受起来。

这算是为老不尊，老牛想吃嫩草吗？

女人的妒意，便是天生的敌意。

巫念雅嘴角冷笑，看向亭榭的目光中充满敌意，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势还需对方医治。

见一岁风华不说话，古战默只能硬着头皮再次说道：“方才枫林剑阵中多谢前辈网开一面，手下留情，愿意接见在下。在下朋友身受重伤，还望前辈援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此番恩情日后定当相报。”

“古战默？”亭中之人终于有了反应，轻咦一声，宛如天籁的柔和声音轻缓道，“传闻神州皇族，古战族之人？”

“正是。”

“难怪能知晓我之双重身份。”一岁风华自语一般的轻声道。

“还请前辈出手相救。”古战默语带恳求，“我的朋友因我连累而受伤，若是不能医好，在下必定愧疚终身。还望前辈救治，任何条件古战默都愿意答应。”

“你见过我？”一岁风华却是答非所问道。

古战默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道：“不曾见过。”

“我很老吗？”一岁风华又问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这下古战默真的为难了。

老，还是不老？

按照成名时间来算，一岁风华至少已经有两百多岁了。但是两百多岁仍能占据江湖第一美女的位置，其容颜也一定是永葆青春之态，绝对算不上老。

按照世俗来讲，百岁光阴算是一世。纵算习武之人武学修为臻至高深之境，寿元可达数百年乃至数千年，也得活在俗世凡尘之中，所以在这世俗之间，过了四五十岁的年纪，纵算你武功再高，再怎么返老还童，还真不能再说自己年轻。

当然，此刻古战默也不可能蠢到回道一个“老”字。心中虽是有些挣扎为难，但是表面上却是没有丝毫犹疑，开口道：“前辈说笑，前辈之风华绝代，怎会跟‘老’之一字搭上边呢。”